第678章 做不完的生意，开不完的会

细雨渐停，地面潮湿，体感却暖和，颇有种黏腻的不舒爽感。

也不知太阳是怎么安排出勤的，前两天晴间多云时气温不足20℃。

今儿阵雨时有，午后这会体感温度却足有26℃。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连一瓶500ML的酒都没喝完。

在私宅的门廊，方年同几个大老总一一道别，然后上了自己那辆低调的银耳奥迪。

村长启车，平稳离开。

尾灯闪烁中，方年呼了口气，一下觉得轻松了不少。

嘴上美滋滋的嘀咕：“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个月的活儿都忙……”

忽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方年美滋滋的畅想。

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备注，方年脸色一僵。

想了想，还是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接着方年飞快道：“啊呀，雷总这是打错电话了吧，没关系，那我先挂了。”

“方总不好意思，没打扰你吧，一个朋友介绍了一家不错的茶馆，一起喝杯下午茶。”雷军笑呵呵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方年眼珠子转了一圈，还是同意了下来：“行吧。”

“……”

结束通话后，方年咕哝一句：“我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早知道雷军提前一天来申城，绝对不是闲得蛋疼。

不说小米跟轻聊有多忙，就说雷军本身就是知名的‘劳模’，哪有这种宽松的时间提前过来。

比起女娲联盟的其它几家公司来说，雷军对智能手机行业的远景估测可是抱有相当大的期待。

当初方年之所以能那么轻松的说服雷军正经八百搞自研的操作系统，纯粹是雷军心里也有想法。

只不过方年有多出十年的刁钻用户体验，利用了这个优势，把雷军心里的想法给彻底勾了起来。

方年的‘恨铁不成钢’从侧面也说明了这个行业的大有可为。

在小米1如此成功的基础上，雷军不趁热打铁，那他还创什么业？

该说不说的，方年心里也很好奇雷军昨天憋了一下午不说，硬要留到今天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不到二十分钟，银耳奥迪就停到了另外的小院子门前。

没想到雷军比方年还早到一些。

明明是前后脚从同一个地方出发的。

“……”

刚刚才见过面，两人都没寒暄。

很快坐到了茶馆里面。

外面忽然电闪雷鸣，阵雨说来就来了。

方年随口说了句：“这玩意天气也太变化多端了。”

雷军莫名就觉得方年的语气耐人寻味，赶紧解释了句：“方总莫怪，我这也是有点无奈。”

“啊？”方年眨了下眼睛。

雷军：“……”

现在这90后的思维也太天马行空了，根本跟不上！

这显然是方年完全没啥特别的意思。

端着茶杯喝了几口，雷军才整理好思绪，好整以暇道：“方总，有几件事情想跟你聊几句。”

稍顿，雷军开门见山：“先捡近的说，女娲3.0的独立发布上，方总能否说说到底是什么想法吗？”

迎着雷军认真的眼神，方年耸耸肩，满不在意道：“雷总多虑了，按你的说法前沿是事业，这么说也不算错，反正我懒得做互联网产业；

女娲是基础的操作系统，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的发展，到现在的阶段，想要更进一步都需要一些别的方式；

效仿国际上行之有效的开发者大会是不错的选择。”

稍顿，方年望向雷军：“硬要说的话，就是至少女娲系统这个基础科技类产品，我要把它推到引领潮流的地步，这样能带来更大的市场与利润。”

“……”

雷军微微沉默，片刻后微笑道：“我明白方总的意思了，其实还是你曾经提过的理想家。”

“挣钱是一回事，就还是想在这个大时代的洪流下，留下自己的印记。”

方年没否认：“人生百年，在我开始做金融之后，钱这玩意已经被我变成了数字，总该稍微有点有趣的追求；

当然我的身份地位能量注定了，任何于我而言有趣的追求，都可以把它变得值钱。”

末了方年轻笑道：“雷总，其实你可能忘了，女娲系统并不是我的追求，我只是顺势而为。”

“哈哈~”雷军赶忙打了个哈哈，“是是是。”

“……”

接着雷军再不提女娲相关的事情。

直入正题：“这一个来月里，我收到了不少请求投资的信件。”

“方总应该知道，我在金山的时候也做游戏，所以也是有点人脉……”

“……”

还真是方年昨天猜测的那样。

雷军就是要搞点个人天使投。

不仅如此，还想把这部分投资跟轻聊下一步的游戏中心有机的结合起来。

因为轻聊的用户基数，即将破亿。

其次，雷军也是在征求方年的意见，轻聊的融资流程要怎么定。

还有是顺为资本在国产手机产业链上的投资事项等等等等。

总之一句话，全是做不完的生意。

方年也没全盘回答，关于手游和轻聊的有机结合，他并没有多说。

只是讲说雷总自己定就好。

至于轻聊的融资流程。

“轻聊现在最大的负担是服务器资源，如果可以解决这部分的问题，我觉得融不融资都行。”

“其实我不是很想简单的把轻聊贱卖了，多少也是个挣钱的东西，这玩意稍微等等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面对方年的坦然，雷军也没多说什么，还是接受了方年的方案。

毕竟只要稍微熬一熬，轻聊的估值就可以轻松过数十亿美元。

现在融资，不太好搞出来高估值。

无论是P/S还是P/E的估值方式，都不适用于轻聊，得搞一个每用户价值倍数的方案。

如果再有一个良好的商业模式雏形，这玩意就能搞出来个1比100美元的骚操作。

起码方年知道的就有些公司玩过这种骚操作的估值方式。

其实严格来说，包括对后世微信的普遍估值算法，也是这个类型的。

说微信撑起了鹅厂近八千亿港币的市值。

不就是1000亿美元的体量？

算下来就是每个用户价值100美元。

最后关于顺为资本在国产手机产业链上的投资进展，方年也没多说。

因为雷军提起这茬，本身就只是消息互通有无。

无非是雷军比较好奇一件事情：“方总，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好奇你说小米一定会做更低端系列的智能手机到底是什么意思？”

稍顿，雷军坦诚道：“我还是直说了吧；

小米内部的长远规划上，会在建立起品牌产品力后，冲击中高端……”

“我们有过深入的分析，乔布斯重新发明手机至今才短短四年时间，行业的洗牌是循序渐进的钝刀子割肉；

正如方总所说，诺基亚已经落伍了，假如，我是说假如，诺基亚和摩托罗拉都倒了的话……

全球手机行业会形成一个新的格局，iPhone占据高端系列，一部分品牌失去高价位竞争力……

……

算下来换算成人民币3000~4500元的价格区域将成为新的中高端，而且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真空，很难有足够强有力的品牌产品占据……

……

根据时间线的估测，如果小米能更好的把控产品，将刚好是小米冲击中高端的机会。”

听雷军说完，方年并没有太惊讶。

他从来就没小看过雷军的战略眼光。

虽然几乎所有商业合作伙伴都说他方年战略眼光是一绝。

但方年清楚，那是他有站在十年后甚至二十年后的实际视野。

如果处于同一起跑线，方年拍马都看不到雷军的影子。

实际上小米内部的长远评估不算很理想的状态，还是比较现实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来的小米屡次冲击中高端都以失败告终，甚至出过供应链危机。

方年想了想，神秘道：“雷总，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你就知道了，这跟你说的并不冲突。”

方年可不打算透露这方面的机密消息。

根据他的推测，顶多今年年中，小米就会收到来自上面的明示。

因为基本进程已经被改变了。

雷军望了眼方年，轻轻皱眉道：“方总好像不是很看好小米冲击中高端的长远布局？”

“这倒不是，只是我觉得吧……小米的人才梯队体系真是一言难尽。”方年点到为止。

方年这句话落下后，雷军几乎是瞬间就后背发凉。

在人类社会的商业体系中，无论什么事情，最终都可以归结为人事。

小米的人才梯队体系？

小米现在有个鬼的人才梯队体系。

确实，联合创始人是都很优秀，行业资深从业人员，但别的呢？

别的……

轻聊实在是不要过于鲜明的案例了。

方年也不会去跟雷军讲什么生意是做不完的这种话，虽然在再次跟雷军道别后，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整个手游市场愈发的噱头迭起。

吸引了各种各样的人涌入。

看得方年都有点咋舌。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一个过程。

毕竟雷军很多时候不仅仅代表他个人，尤其是在资本圈里。

此外沈尼尔他们也不是会完全作壁上观的人。

不过……

这些事情，方年是纯粹冷眼旁观的。

他想偷懒几天，但事情停不下来。

方年当即就把女娲开发者大会的筹备事情提上了日程，他自己也得参与。

毕竟是女娲实验室第一次正经的在全世界范围内的重磅级亮相。

周一上午就初步定下了大会时间。

方年是一定要赶在苹果一年一度的开发者大会之前的。

早在上月底，苹果就公布了今年的WWDC时间：6月6号~6月10号。

又得赶紧公布出来。

又得有足够的时间。

最后方年又去了趟女娲实验室，跟黄教授等人详谈了半小时。

再又经过综合考量，定下的时间是5月22号~5月24号。

毕竟是第一次开发者大会，重磅消息有限，支撑不了像WWDC那么长时间的大会周。

初步计划是在4月20日对外宣布消息。

嗯……

那天刚好是二十四节气的谷雨。

“有些人呐，连名字都那么取巧哦~这么重量级的日子哦，就这么轻飘飘的重合了。”温叶羡慕得眼眶都红了。

谷雨高兴得飞起。

总之……

周一这一天，方年脚都磨掉一层皮。

本想着能休息休息。

没想到周二上午又开了个远程会议。

跟沈尼尔等数人。

明明影响力俱乐部基地就在申城，可以直接去环球金融中心的。

但沈尼尔在京城很忙碌。

这次会议也没决定什么事情，就是对最近一段时间的一个简单回顾。

大概就是……

方总牛逼，方总厉害。

因为手游的‘故事’已经可以开始讲了。

这还没完……

这天下午。

白泽实验室第一次流片整体分析汇总报告交到了方年的办公桌上。

从谷雨的语气中能明显听出来，白泽实验室一撮人的士气十分低落。

倒是陆薇语真是有点惊讶，硬是没憋住，说了句：“方总，你这判断得有点太准了点吧。”

“得，我知道你想说我乌鸦嘴，其实这才符合基础科技的开发难度。”方年倒是很平静。

陆薇语的想法也很正常。

还没开始，方年就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表示一定会失败。

甚至可能完全完全打水漂。

虽然是私底下的说法，但也算是乌鸦嘴形式了。

这次流片可以宣告完全的失败，流片的目的基本都没达到。

基本可以说就是点亮了屏幕。

更多的参数、性能指标，达到的数量太少，说出来都有点臊的那种。

末了，方年没忘吩咐：“小谷，你联系一下白泽实验室方面，十分钟后开电话会议。”

十分钟后，电话会议建立起来。

方年平静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到了庐州的前沿研究中心。

“陈院士、张教授、沈经理，你们好，我是方年。”

“流片的结果报告我看了，附带的检讨报告我没看，在我看来，这不是什么需要检讨的错误；

白泽实验室成立日短，技术积累还不够，又是上的最新工艺制程，发生这样的状况很正常；

芯片属于基础科技领域，开发难度本来就很高，你们也没必要自责；

多的我就不说了，我希望尽快看到你们提交上来的二次流片申请。”

陈院士连忙恳切道：“请方总放心！我们会正视失败，总结经验教训！不辜负你对我们的信任！”

“……”

方年没给白泽实验室那面的几人太多说话的机会。

临结束电话会议前，淡声说了两句。

“我希望就算下次再失败，也不需要我来给你们打气！”

“你们从事的是基础科技类研发，芯片更是被誉为电子信息工业皇冠上的明珠；

请你们务必保持一往无前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