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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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训诫嬷嬷说明来意之后,国公夫人感觉一阵晕眩,她险站不住。太后娘娘赐下来这些人是对魏国公府的羞辱,她还不能当场发作,挤都得挤出笑来:“请嬷嬷们进府,今日天色已晚,且先歇息。”

四位嬷嬷端着架子进了国公府的门,在客院住下。

她们可不是宫里赏下来伺候郡主的人,而是专程来教规矩,过三五个月太后满意了都要回宫去的。这些嬷嬷吃的不是国公府的饭,她们一点儿没怕方家人,反而在接到太后懿旨之后,四人立刻达成了默契。太后娘娘派她们来,是想给云阳郡主吃些苦头的,郡主二十五六的人,且不说能不能改,至少得记住这次教训。

刚才端着架子,就是代表宫里给郡主娘娘下马威。

过去二十几年,云阳郡主从没有经历过这样难堪的时刻,非要说,也就刚才险些被绑了丢出王府能同这一刻相提并论。

这两个锥心时刻都是便宜兄弟带给她的,云阳郡主恨毒了那人。

“我爹是这样,太后娘娘也是,我真不明白盛士洲凭什么受宠?论眼界学识他比个女人还不如,做的净是地痞流氓的事,就这种人,要不是我爹没其他儿子,凭他能做王府世子?他给世子提鞋都不配!”

国公夫人一直在忍耐,到这时,这种处境下,她还不反省还在抱怨,国公夫人再也无法忍耐,她走到云阳郡主身边,抬手给她一巴掌。

“我说过你的,让你认清自己身份,别一听到点风吹草动就跑回娘家去指手画脚,外嫁女做这种事本就讨嫌,你自己想想你拿什么身份去说王爷、世子、世子妃的不是!一个是燕王府现在的主人,一个是将来的,还有个是将来的女主人,你是什么?你是个嫁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今儿个要是王府遇上事拿不定主意来找你商量,你说两句也就罢了,没人找你,哪有你插话的余地?你还问他凭什么当世子?你怎么不对着镜子照照自己?你能当郡主他还不能当世子吗?”

“你说他没点世子的样,他就是那样才招太后娘娘疼,太后看着他就想到前面二十年人流落在民间的苦……他要是跟你似的生在王府,让燕王带着日日悉心教导,能是这样?说到底燕王亏欠了他,要补上,怎么偏疼都不过分。”

国公夫人就是当娘的,她将心比心,若自己唯一的儿子流落在外,接回来还要受人讥讽,她才不会怨儿子不成器,只会责怪自己,再收拾那些站出来说风凉话的。

哪个人生下来就样样都会?

把你扔去民间长大你能比他强多少?

冷嘲热讽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做爹娘的本来就会偏疼他儿,别说世子还经历了那么多,他现在回到燕王府横着走怎么了?他哪怕做错了宫里都未必忍心苛责,别提他还没做错什么。

这以前,国公夫人从来是好声好气跟郡主说话,别人家是当媳妇的受委屈,搁在魏国公府,他们从来都是捧着郡主,没人苛责过她。

故而这一巴掌打懵的不光是云阳郡主,还有阖府上下。

刚挨打的时候,云阳郡主还没做出反应,等国公夫人训斥起来,她才不敢相信回看过去,先是看向国公夫人,然后是其他人,她目光最后落到方中策身上。

方中策是魏国公嫡子,云阳郡主的相公,同时是这府上的袭爵人。

方中策拧着眉心,很烦的样子,眼中并没有对郡主的心疼。

“好啊,你们也跟那些墙头草似的,看我娘进庙里去了就觉得我没用了是不是?不耐烦听我说这些是不是?方中策你是我相公,我遇上这种事,你不说帮衬我,你都没关心一声!”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娘家靠不住了,我爹心思全在他那儿子身上也不会管我,以为就能作践我磋磨我。”

整个方家都很烦,他们很不愿意郡主去掺和娘家的事给夫家带来无妄之灾。

太后娘娘为了给孙子撑腰碰碰嘴皮子就派下四个人训诫嬷嬷,方家顿时成了笑话,方家几房的姑娘还说不说亲?

太后娘娘一句没规矩就能让国公府的姑娘从行情紧俏变成无人问津。

这可牵连不到燕王府,燕王三个女儿早就嫁了,他只得一个儿子,还是娶了妻的。

都已经这样,方中策也不至于再去怨怪郡主,只是劝她以后稳重点,做什么之前多为方家想想。又让她别胡乱猜,国公府是没王府那么大体面,也不像秦家,得要依靠女人。

方中策让郡主回房歇着,吩咐她丫鬟拿药膏给她抹下脸,他自己没打算回院子去,出了这样的事,总得商量看看怎么应对。

他不去怪郡主,郡主怪他。

尤其想到今儿个那出就是盛士洲维护那女人搞出来的,对比那头,方中策太冷淡了。

云阳郡主心里难受得要命,可她什么都做不了,方家人已经自顾自商议起来,不理会她了。要是以前,她还能摆王府郡主的谱,抬出燕王来震慑别人,同娘家闹开之后,这招不好使了。

还不光男人这样,她儿子才五岁多呢,听说之后皱着脸说她:“我爹很辛苦了,娘你能不能别惹事啊?你都嫁到我们方家来了,还管那边做什么?”

其他任何人说这话,都不至于……唯独从亲儿子口中说出来,让云阳郡主大受打击。

尤其那句“你都嫁到我们方家来”,听了实在刺耳。

“你是方家子孙没错,可燕王府是我娘家,也是你外祖家,现在你外祖母被送进庙里去了,你就不心疼她?不想救她出来?”

那孩子不明白:“娘不是总说外祖父英武睿智?他平白无故干嘛把外祖母送进庙里?想来是外祖母做错事了。我爹也打过我呀,爹说了做错事就得受惩罚,不教训她以后只会越错越大。”

云阳郡主差点打了他,手都抬起来,又放下去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儿子是跟方家上下站边的,连儿子都这样,这府上还有疼她的人?

刚才郡主还只是气愤,这会儿真的伤了心,她哭得不能自已。那孩子一脸莫名,也不知道好好说个话他娘为啥就哭了。

云阳郡主忙着伤心的时候,相隔不远的几户人家都知道了太后娘娘往魏国公府送训诫嬷嬷的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任凭哪家闹了笑话总能在极短时间内传遍京中,至少有头有脸的人家全会知道。这次也一样,各家还纳闷呢,不知道燕王妃具体做了什么惹怒燕王被送进庙里,剧情就迎来新的进展,云阳郡主听说并且不能接受这事,闹上王府,同她兄弟盛士洲起了争执。

盛士洲进宫告状,太后派了人去管教郡主。

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弟正面交手,郡主完败。

京里面还有一种未经证实的说法,说云阳郡主回娘家时燕王正巧不在,她没见着爹,才去闹的兄弟,得亏王爷回来得快,要是再慢一点,笑话还能闹得更大。

郡主有什么了不起的?回趟娘家差点让兄弟绑了扔出家门。

“我认识一个在王府做事的,他亲口跟我讲,这消息绝对真!告诉你们,盛士洲会跑进宫里去告状就是燕王顾忌脸面不让他把郡主丢出家门,当时父子两个还吵了嘴,你猜怎么着?事后是王爷低头,打发走女儿不说,还派了马车到宫门口去等着接人。”

听热闹的都不敢相信,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站出来一个问他:“就那个燕王,还会跟人低头??”

“以前不知道,现在他低头低得多了。你想想看,做老子的不都是这样?心里再气,很多时候还是得迁就着。换个人跟燕王大小声,你饭碗都得搁下,那是他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他有什么办法?”

听的人还是糊涂,问:“那郡主为啥跟世子闹起来?还闹得这么凶?”

“我只告诉你们,据我了解之前王府内有人下毒想害世子妃,虽然没成功,王爷还是派人查了,说是没照着证据,转身却以为太后祈福的名义把王妃送进庙里去了,料想那事就是王妃做的,燕王只不过是顾念二十多年夫妻情分,可郡主她就是铁铁的认为她娘没做,觉得那一出是贼喊捉贼,回去就和世子妃卯上,这才惹怒了世子要她滚出府去。”

……

这么刺激的吗?

“要是这样,这郡主有点蠢啊,人送都送走了,她去闹一场就能接回来?咋可能呢?”

“你带进她那方想想,她不怕王府变天吗?她娘要真的一去不回,这娘家她估计也靠不上了。”

“那也不能直接脑闹啊!别说王爷只得一个儿,我有四个,遇上这种情况我也帮儿子,你都嫁出去了哪来那么多事?”

听说这事的哪怕不能断言王妃犯没犯错,也知道外嫁女回娘家闹事要遭。

现在燕王身强力壮还好,他不至于把亲女儿怎么着,等以后他老了不中用了,王府交到儿子儿媳手中,郡主不得倒血霉?

就今儿个这出,两头可以说直接撕破脸了,面子情都不剩下。

各家都觉得魏国公府挺倒霉的,尤其他们家姑娘,本来背靠国公府很好嫁人,现在这么一闹,许多方面顾忌云阳郡主和燕王世子之间恶劣的关系,都不太愿意同方家上一条船。

想想看,万一以后郡主再搞点事,燕王世子有没可能整她以及她夫家?

经过这两个月,谁都不敢太小看这个民间来的世子爷,他很得燕王的疼,和宫里关系好,同除五皇子之外的诸位皇子交情都还不错。

反正京里面勋贵之家也不少,不是非得娶魏国公府的姑娘,这么一来,他家姐儿的行情可不就垮了吗?

国公府那头好几个当娘的聚一起犯愁,同一时间,秦家也愁。

王妃被送去庙里他们知道,一直没动劲就是想着云阳郡主跟她娘那么亲,她又是那个脾气,肯定憋不住闹上娘家。秦家想等等她那头的结果,却等来这个。

之前盛惟安被送回宫里,急上火的是秦三奶奶,现在轮到太太揪心了。

秦家太太本来想着,只要王妃在府上立得住,解决了钱氏给世子换个媳妇儿就是,不怕她现在不同王妃亲,换了媳妇儿人会变的。

谁知道人接回来才两个月,王妃就被送进庙里了。

秦嫣虽然是秦家这一辈最出色的女儿,牺牲她还不至于让太太锥心,现在王妃倒了,她听说之后险些当场背过气。

“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说看。”

秦家这些子孙废物居多,凭他们能想出什么靠谱儿的办法?

看一个个都低着头不说话,太太心里更难受了:“王妃以前是怎么对你们?如今她处境不好,你们都不想办法解救?”

“我说娘啊,送姐姐进庙里去的是燕王,咋的凭我们还能把人接出来?”

“就说应该缓一缓,很多事不能操之过急,她偏偏沉不住气,贸然出手没能搞掉钱氏就算了,还搭上自个儿。”

“兴许是怕时间长了钱氏怀上生出儿子在王府站稳脚跟,之前皇后娘娘千秋节,她就大出风头。”

几个女人齐齐点头,她们相公却不那么想。

都说男人最是喜新厌旧,她就算再漂亮,进门多两年便不新鲜,到那时她就算霸着世子妃的位置又如何?府上不得进侧妃?侧妃只要得宠,也能帮衬娘家。

这话说出来就捅了马蜂窝。

几位少奶奶听了扎心了。

“好哇,你算是说出心里话了,你是不是早就看腻了我?”

“说王府的事,你干啥往自个儿身上扯?”

“算了,反正我也给不出主意,你们慢慢商量去吧,我啊,我听戏去。”

……

秦三奶奶看着这场闹剧,在心里笑了,她说:“也没到那份上,这不是还有我们嫣儿?皇上也不能一直拘着五皇子,总得放他出宫,要出宫能不授爵?我女儿总是能当上郡王妃的。”

“你以为她当了郡王妃就能帮上咱家?不得宠的郡王能有多大本事?”

秦三奶奶听了老大不高兴:“那你们倒是把燕王笼络回来?你们行吗?燕王敢发配她去庙里肯定拿着证据了,嘴上说没查到是给我们面子,你们去闹,闹完他把证据都摆出来又怎么办?只要毒害儿媳妇的罪名坐实,她王妃别当了,咱家姑娘也别嫁人了。”

“要是他真没证据呢?”

“你非要逼他,他是王爷还不能捏造一个?反正咱们现在动不如静,不如耐着性子等等,过三五个月再想办法,看能不能让王爷心软把人接回府上。”

“不是说去给太后祈福?等到太后生辰,他总得接上王妃进宫去吧?王妃尽了孝心,还不能上太后跟前去露露脸吗?”

也只能这样,毕竟就连云阳郡主都栽了跟头,这节骨眼秦家真不敢闹。

相较于方家秦家的兵荒马乱,燕王府里安静极了。谢士洲冲动之下跑进宫去当了告状精,等到出宫的时候火气就全消了,他也觉得气头上说那些话不中听,回府之后犹犹豫豫的去了王爷爹跟前。

他过去时,燕王好像在看书,听到叩门声,有奴才在门外说世子来了,他都没抬头,只说了声进来。

谢士洲推门进去,站在案台前边。

燕王还是没抬头。

父子两个好像在比谁耐心好,最后还是燕王先有反应,他搁下手里的书,借着烛光抬起头来:“你过来总是有话,有话就说。”

谢士洲只看了他爹一眼,就把眼神放在案台上,说:“刚才我冲动了,气头上口不择言你别多想。”

他还知道过来道歉燕王心里就有些安慰,前头那事,归根结底是父子间信任不够,臭小子唯恐他护着云阳叫钱氏忍让,才会闹这样开。

这结果不是燕王本来想要的,但也不算太坏。

“太后给你出了气,云阳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回来,哪怕以后回来应该不敢再像这样,这次的事,就不说了。我只说你一点,你多信任老子一些,我们父子是缺了二十年相处,就说这几个月,我做什么没为你考虑?”

人在气头上不太会想,甚至可能哪句话扎心就挑哪句说,等过了之后他自然就后悔了。

后悔了,又拉不下脸,燕王说了好多句,谢士洲就哦了一声。

“你说跑就跑,连马鞍都没架上就敢骑出去,出了事怎么说?你就算不为老子想想,也为你媳妇儿跟她肚子里的娃儿想想。”

“我知道了。”

“知道了,下次还犯?”

燕王看他真是太熟悉了,就跟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脾气烈,也容易冲动。有些骨子里的东西特别难改,他平时记着你说的话,生气起来就顾不上,只知道今儿个不发了这场火就要憋死个人。

其实也不是第一天当爹,他确确实实才知道当爹有多难。

前头那三个女儿说到底是王妃跟侧妃教养的,燕王除去给她们安逸的生活以及体面的封号之外,其他没太管过,只是在议亲那会儿给做了参详。其实没有任何一家是十全十美的,他还是尽量挑出家风不错并且子嗣瞧着有出息的,后来再看,几个女儿过得都还不错。

又要说那几个女儿出嫁前,其实还是哄着他的,从以前到现在,真正跟他对着干过的也就是谢士洲。

偏偏他还不能过分责怪。

毕竟儿子是他使计逼回来的,当日他不出现的话,洲哥儿在商户人家应该也能过得不错。

这儿子一早对他有怨,相处一段时间才亲热些,但也没完全放下心结。两人说是亲父子,相处还是太短,从二月里见着,到现在才三个多月时间。

燕王现在一方面要忙朝上的事,一方面要为他以后打算,还得想想怎么跟儿子相处才能把感情培养起来。他这二十年养成的臭毛病也是……你要逼着他一天改掉不现实,又不能放任不管。

接回这个以后,他才体会到儿女都是债,当爹实在难。

谢士洲说,别的都好说,她哪怕指着自己鼻子骂都行,碰了嫃嫃就不行。从身世曝光,别人漠视他奚落他都恨不得把他踩进臭水沟里,那时候只有嫃嫃陪着他,逗他高兴,跟他说没关系日子总能过下去让他不要自暴自弃。

当时谢士洲就想,以后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她。

也是因此,云阳郡主给钱玉嫃泼污水骂她下贱这个事才会闹得收不了场。他是一定要郡主付出代价的,不是不情不愿说句对不起就能过去。

燕王也真头疼,他自己对女人不上心的,没想到生了个情种出来。

他也不能拦着不让儿子喜欢钱氏,只能说:“还是你不中用,你要是本事好些,像老子这样,谁见了她不得低下头说话?”

谢士洲哼哼说:“你不是讲会磨炼我?”

“老子有心让你适应一下京中环境,认一认人,咋的你还等不急想进兵营去?等不及也不是现在,等下个月做了及冠礼再说,到时候你再想打退堂鼓也不行,进了兵营谁也不会管你出身,要混出头你凭本事。”

“那我还能见着嫃嫃?”

“每旬准你回来一天,够你看人。”

一旬才一天,是少了点,但也行吧……他不想再闲下去了。

这样谈过之后,父子之间就算冰释前嫌,谢士洲出去还松了口气,他调整好跟没事人似的回去自个儿院子,这时候天已经全黑,院里早就点起了灯,白梅在院门口伸长脖子往外看,见着人立刻往里跑:“我看到了,姑爷回来了!”

钱玉嫃也想出来,被万嬷嬷劝住:“也不差这几步,您还是在屋里等吧,怀着身孕摸黑出去滑了脚怎么办呢?”

刚才只顾着惦记相公,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她就走到门边,站门里候着。

谢士洲看她站在门边,还说她:“天黑了你收拾收拾歇下就是,还等什么?”

“你没回来我不踏实。我听说你下午那会儿跟王爷发了好大火,牵了套车的马儿骑着就进了宫,是不是啊?”

“那可不!我看她打算让郡主给你认个错就算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赶着进宫去告了一状。”

钱玉嫃让他坐下,问道:“太后没说你啊?”

“非但没说我,还指了四个训诫嬷嬷去魏国公府收拾她!嫃嫃你听了舒坦点没?”

这一句话就道尽了动机。

他闹进宫里就是给自己出气,钱玉嫃听了感动得一塌糊涂哪还舍得说他?

她抱着谢士洲的胳膊,将脸埋他身上,瓮声道:“那些话我听了是不太舒服,可我看到相公你那么站出去维护我,那点不痛快早就没了。她不爽我,我也不是为了让她爽才来的,我现在有相公疼,又怀上娃娃,我不跟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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