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历话 历物语 第七话 历茶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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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做四角的游戏开始了。
不,该说是游戏呢,还是该说缺乏娱乐性呢,就像后来描述的那样,这是完全成为不了游戏的集团行为——总而言之是个有名的游戏,就算不做出说明,我想不管是谁都曾经听说过,不过说明这种不管是谁都听过的事就是我的工作,是很简单的事。
在经常说起的情况中,舞台大概是正在下暴风雪的雪山当中的小屋这样的感觉——有四名遇难者被困在那里面。
在雪山里遇难的时候,拍着脸说「别睡,睡着就死了!」的情节是肯定会有的——不过真的睡着时会不会死还是有争议的。有种说法是睡眠可以抑制体力的消耗,也可以降低代谢以维持生命——只是,所谓四角游戏就是在这种状态下为了不睡着而进行的。
在房间的四个角都站上一个人——游戏开始。A移动到B点拍B的肩,以拍肩为信号,B移动到C点去拍C的肩,被拍了肩的C再移动到D点去拍D的肩,最后死D去拍A的肩,这样就循环了一圈——又回到最开始。
就这样不断在房间里绕圈的四个人都没有睡着,平安无事地迎来了清晨——不过,关于并不是「就这样」的情况,我想也不需要说明了。
因为,最后D移动到A地点去拍A的肩时,A并不在那里——A在游戏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移动到B地点了。
D移动到没有人的地方,游戏就要结束了吧——说到缺乏娱乐性,就是指这一点。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据说这个游戏并没有中途结束,而是一直继续下去了。
四角游戏要成立,需要四个角五个人,这「第五个人」是什么时候加入游戏,使得遇难者们没有睡着,达到了当初迎来清晨的目的——到了早上,终于有人提出了「只有四个人,这个游戏不成立,那么第五个人到底是谁……」的话题。
其实在很早的阶段就有人注意到了吧,应该说,会有人吐槽说不管再怎么困玩到第一个循环就应该注意到了,如果只是为了不睡着而打发时间玩游戏,那应该有更加合适的游戏吧——如果把这个当成怪谈来看,虽然不可思议,却并不会觉得恐怖,甚至可以说是件好事。因为多亏了那「第五个人」,四名遇难者才得救了——
虽然月火她们的茶道室不是被拿来玩了「四角」游戏——我听说她们要在文化祭里进行和服时装表演的事,真是奔放的茶道部啊,不过说起来也还是神圣的茶道室里玩起来回走的游戏——我从她的话里联想到的,没错,就是那个不知道是在哪里听什么人说起过的,有名的怪谈。
「第五人」。
不对,茶道部现在有七个人,所以确切地说应该是「第八人」——虽然扇子是缘起,不过和那个没什么关系。
「呃……原本就有目击到『第八人』的说法之类的?而你想要消除这个流言……」
「不是要消除。都说了,本来就没有所谓的『第八人』——这是无中生有的流言。对于作为我的给距地这样的地方成为了古怪流言的发生源这事,我感到很不爽,所以才想调查出来的,哥哥。」
「……」
「古怪」、「不爽」,这家伙对词的选择真够乱来的……像这样一对一地说话,我越来越感觉到这家伙够乱来,真的是会削火怜竹子的性格。
「详细的就不说了,从逻辑上来讲,只要能把作为流言根据的目击到茶道部有『第八人』的情况证据一个一个从逻辑上否定就可以了。」
「不要强调从逻辑上,感觉像假的一样。」
「说假的还真是失礼啊。」
月火鼓起脸。
「排除掉所有逻辑上不可能存在的可能性,剩下的就是排除掉所有逻辑上不可能存在的可能性之后剩下的东西。」(吐槽:西尾我去年买了个包啊……)
「这个,从逻辑上讲就是这样吧……」
这句子说了等于没说。
就算没有逻辑性,也是不可能的吧。
「可是,消除流言也好调查也好,光是那样不就会引起大骚动了吗?你的行动可是让留言更加有可信度了。你这可真是火柴点火水桶救火啊。」
「火柴点火水桶救火?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这个……」
被这样问些平常就经常在用的词是什么意思,还真是让人不知所措啊。特别是对于语汇量不大的我来说,有时候也会用些连意思或是感情色彩都不知道的词,因此也会有用错的时候。
不过是为了在妹妹面前留住颜面也好,还是为了保住身为哥哥的面子也好,这个还是不要详细说明的好……
「火柴就是点火的那个火柴,就是说有人用火柴点了火。水桶救火,就是拿水去扑灭火——所以,火柴点火水桶救火,也就是说,你自己点了火又想自己扑住它……」
「水桶救火我明白,火柴是什么?」「……」
火柴的知名度原来这么低吗……时代不一样了啊。(吐槽:西尾你骗字数就直说!)
我说明了一下是像打火机一样的东西。
虽然构成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过就是传达这么个感觉吧。
「嗯……也就是说,是像羽川做的事一样吗?」
「是你做的事。不要批判羽川。」
「不不,这不是批判,应该说是肯定,很大的肯定。我对羽川肯定,也对自己肯定。」
「总之,我觉得不会再有你这样自己肯定自己的家伙了……」
「就是『我是拿破仑吗』这种程度的肯定啊。因为,火柴点火水桶救火,就是敢于对自己做的事负责的家伙吧?」
「……」
她可真会解释啊。
我都想帮忙了——不过结果也算是保住了面子。
如果真是敢于对自己做的事负责的家伙,说到底就不该像这样来找我商量啊。
……不。
不同,当然月火经常帮我或是周围的人处理麻烦,做灾难的善后,擦屁股,在这种意义上来说,并不能说是敢于对自己做的事负责——不过关于这次,是不同的。
话已经说完了。
以茶道室为舞台所说的有「第八人」茶道部部员的流言,经过月火的独自调查,从官方上否定了——这样事情就结束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
故事已经讲完了。
责任——也负到了。
虽然——就是这样。
「我啊,哥哥,是很可爱很可爱的妹妹角色月火吧?」
「不,要说你是妹妹角色,也只是对我和火怜而言……对我们之外的人而言,你只不过是个女孩子而已。」
「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万人的妹妹啊。」
「你的哥哥姐姐有一万个吗……」
那还真是……可怕啊。
让人不敢眨眼的恐怖。
「不不,的确,如果有一万个哥哥和火怜的话是很可怕的事。抱歉,能不能不要岔开话题?哥哥,我可是很认真在和你商量。」
「嗯。」
可是,从她这样一边说一边吃点心的行动上来看,还真是一点也没有表露出严肃认真的感觉啊。
「我知道了。那么,身为很可爱很可爱的妹妹角色的你到底怎么了?」
「所以说,我现在觉得很棘手,明明我是想否定存在有『第八人』,但是对于这样的我,大家是这样说的:『或许是这样吧,算了算了。』」
「……」
算了算了。
原来如此,没被当回事,不过还是传达了感情色彩——也就是说,那种「没被当回事」的感觉就是月火现在的烦恼吧。
成为了烦恼的种子吧。
「『虽然月火你说的可能是对的,从逻辑上说也许是这样,但是,就算这样,『第八人』说不定还是存在的——』就是这样!完全没能消除流言!」
她说的前半句话应该是在模仿某个人,或者是某种印象,虽然夹杂着难过的语调,但是到了后半句又恢复了激昂,也就是更加困难了。
这家伙的冲动完全改不过来啊。
连战场原都感慨,虽然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你怎么想?哥哥。」
激昂得站了起来的月火又快速地恢复了冷静,重新坐下来向我问道。
「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是——」
「这种事,你觉得该怎么样才行?该怎么说呢——主张正确的事,虽然正确的事本身能够被人理解,所以对立之类的意见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不过,情况却和最初一样,完全没有改变……『正确』得没意义,没有效果。你觉得该怎么样才行?」
「……」
「正确」得没有意义。
这种情况不仅一万,可以说有五万之多——我之前也经常对妹妹们说过。对于标榜自己为正义的伙伴,以正义为招牌的火焰姐妹而言,正义、正确在世间并不是什么时候能有用的通行证,我用尽语言,有时候还揪在一起,说明这一点。
总之,先不管她有没有理解——而这次的事情看起来就是这种情况,也就是不同议论的桌子。
并不是正确和正确的冲突。
也不是正义的无力感。
简直就是把正确的事、理论——虽然像是有理性的,但却也是很敷衍的感觉,这种轻飘飘的感情,对于像月火这样的人来说,是很难接受的吧。
不过,说到月火这样的人,其实胡嗯好的生活方式才更加轻飘飘吧——
「……要打比方的话,就是这样的事吧?也就是——」
「不,不用打比方了。」
「让我打比方。」
「我只是说我想说的事,把这个和其他事情相提并论,老实说,感觉并不好。」
「我管你的心情干嘛。」
「吓我一跳啊。偶尔,我明明想尽全力表达自己,却被说『啊,这种事常有啊』。不,就算是知道类似的事情,但也是大人的狡猾吧。」
「啊,这种事常有啊。」「就是这样!」
「比方说,相信血型占卜的家伙,不管提出什么样的逻辑反证,都是没有意义的——就像是这种事吧?」
我没有对激动的月火说「算了算了」,而是说「好了好了」来压制她。而这个比喻是不是适用,不引出月火的意见是决定不了的,不过在理解上还是很容易的吧。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样在逻辑上反证,嗯,不过,大概就像是这种事吧。」
总而言之,月火点了头。
「其实,我也有这种经验。说到『会这样相信血型占卜的就只有日本人』,也被说过『以此逻辑来考虑,是A型!』」
「以此为例,有点极端吧……」
与其说极端,不如说是极端的理论。
欺诈师修建的流行「咒语」说不定也和这个类似——「谎言」这种事,就算是以知道为前提,但也有不少人会采取相信它的矛盾行动。
不仅限于血型占卜。
比如说新年时我去参拜,祈祷接下来一年的健康——把五元硬币投进钱箱里,合上手祈祷,当然我并不认为这些动作就真的和这一年的健康有关系。
我没有那么深的信心。
但我还是会去参拜——就是这样。
「以血液型性格诊断,关于B型的说法并不好,月火是这么想的。」
「不要用月火来指代自己,你是小孩吗?」
「这明明是抚子的癖好……其实,我觉得被那个性格诊断伤害的人以B型和AB型居多。虽然只是感觉,不过少数派被口出恶言,作为一个计划这是很容易明白的。」
「嗯。」
总之,如果性格诊断对A型口出恶言,大概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流行了吧。
「这就是标签效果?从幼年期就开始灌输血型性格分类,以和各种血型相对的性格来进行教育——」
「嗯,说到标签效果,就是这样。A型的人,就容易看上去像A型。原本就知道这个人是A型的情报,表现出来的就是A型——但是被贴上去的不是程度,而是商标。」
「嗯……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关键的并不是血型占卜和血型性格诊断,并不是大多数人都相信,即使如此,即便是那样,那就是把那个当成一个娱乐来高兴一下吧?没有什么问题性……」
有的只是——娱乐性。
只不过当成个游戏。
所以,对于把这当成娱乐的人们来说,就算被说「也就日本人相信血型占卜了」,也可以说是不知趣……就算想和对方讨论,也只是会讨人厌而已。
不仅是血型占卜,星座占卜也好手相占卜也好,大多数占卜都是这样吧——又不是古代的政治,也想象不出会有人真的把占卜当成人生的指针。
「对。妖怪啊UFO啊之类的,也是这样。我就是这样的理性的女孩子吧?具有理性的、中性的魅力的女孩子吧?」
「我觉得没有中性的魅力。」
「中性的魅力到底是该怎么说呢……说到中性的阶段,虽然我觉得最早不是异性。还是说,男孩子也好女孩子也好,想当哪边都可以?」
又说这种无关的话。
「我是理性的。」
之后她又说道。
「传出妖怪什么的之后,看到骚动的大家,我就反射性地想要平息这场骚动——然后,大家看起来也希望这样,也都协助我调查。因为这个习惯,实际上回答的话,怎么说,含笑,或者说是苦笑吧——就是这种感觉。」
「不是反证,只是含糊——然后,大家就以『第八人』的话题各种骚动了吗?」
「没错。」
月火不满地说。
虽然不是中性的月火,从平常的激进来看也很难说是理性的吧,不过,从我很清楚的她的性格来说,那不是能让人放心的事。
放心不下。
就像是完全无视自己的行动一样,或者只是在心里生气——我觉得比这还不可理解。
为什么。
为什么。
错误的事——知道这是不正确的、不是真实的,还改变不了思考和解释吗?
不改变立场。
就像之前一样,还继续享受吗——但是,的确,月火现在面对立场坚定的周围人,我知道她很难坚定自己的立场,感觉轻飘飘的,不过返回去说,这次事件,要怎么和我商量这件事好?
这是现实问题。
这个怪谈——关于怪谈,是她以她自己的才觉、器量整理起来的。
但正因为如此,她该不会是让我去说服铁杉树第二初中茶道部的其他六名部员吧?我的妹妹、阿良良木月火。虽然是完全不管茶道部习惯的妹妹,但应该也不会这样胡来。
如果这样做的话,就会成为大事件。
高中三年级学生闯进初中学校,毫不成熟地对六名初中生滔滔不绝地进行说服……
这样的话,这才是不知趣的极端,完全体现出来的讨人厌。我当然会引起真正的公愤,而之后留在茶道部月火的立场,在她的人生史上,大概是最坏的一部分吧。
说不定还会成为不是怪物父母,而是拥有怪物兄弟的妹妹角色的传说。
火焰姐妹的英雄传说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样一来,虽然是商量,却不是寻求答案,只不过是发发牢骚?
这样的话,我的职责就完成了……应该是结束了吧,就算现在站起来,月火应该不会再拿三色圆珠笔的尖端戳向我了吧?
拿圆珠笔的尖端来表现,也就月火和过去的战场原了吧……
「喂,月火。」
我下定决心,决定试着切入——当然,没有拿着圆珠笔。我的武器只有语言。(吐槽:嘴炮……)
「那么,你想要我怎么做?」
「咦?这个质问算什么,哥哥,你没听我说话吗?」
「就算你一脸意外……就算你用则背的口气加上一脸意外的表情。
「好痛!」
三色圆珠笔的攻击又来了。这次虽然我也搞不清楚,不过我的皮肤上差点被危险地划上三种颜色。
不,以三色圆珠笔的构造,虽然不可能三种颜色都划上去……不过我觉得突然站起来很突然,就老实地提出了问题,但很遗憾,作为游戏已经结束了,不管我说什么,似乎都只有被攻击的命运。
「你再这样开玩笑,我就让你把三色圆珠笔蚕食下去哦,哥哥。」
「我可没有可以蚕食三色圆珠笔的植物性。不要绕弯子了,也不要说恐吓我的话,直接说吧,月火,你到底希望我怎么样?」
「要说怎么样,真让我困扰啊,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想研究。哥哥,你相信有妖怪吗?」
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了。
说起来,最初也是这个问题啊——虽然我觉得这是对话技巧的回顾,也是容易导入的部分,不过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这么说来。
一开始好像就进入了正题——之后虽然绕了弯了,恐吓了,但正题是一开始就进入了的。
之后,因为我凭感觉说中了事情的具体内容,所以把事情复杂化了——原本只是很简单的事情。
她要问我的立场。
这个妹妹真是。
「嗯……」
这么说来,我在心里想了不少,对面这个直率的问题,我说不出回答。
果然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不能说蠢话。
如果说出些什么随便应付妹妹的话,也不知道会被谁听去——隔墙有耳啊。
影子当中就有吸血鬼。
「什么啊,你回答不上来吗,哥哥。这种事,只回答是或不是不就好了?」
「不不,月火。这世间的问题啊,并不是是或不是就能解决的。」
「是吗?那么我就拿是和不是来解决哥哥你好了。」
她拿起三色圆珠笔。
或许该说是蚕食圆珠笔?
什么啊,这是依我的答案决定要不要挥动圆珠笔的预告吗……
那么,这时我就只有迎合月火,只能做出不是的选择了。
嗯。
总之,点心也差不多吃完了,茶也快喝完了,我就摇着头站起来吧。
而且我还要去复习功课。
我回答了月火的问题。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有妖怪。你之外的茶道部员都搞错了,我能保证你是正确的,这种事你就不要在意了。你只要像你自己一样,一直贯彻你的正确就行了。」
月火这个妹妹出生十多年。
过去我还没有过如此肯定她的经验,不过,总之我就这么说了。
相对的,结果,月火就是被称为拿破仑的阿良良木月火。
「是啊,可是,我还是很在意。」
她这么说。
「……」
我保证了她的正确,她也没有改变意见吗?
你这不是和你周围的家伙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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