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意外热播

这两天朱魑也没心情关心《稷下学宫》的收视了，整天跟楚垣夕待在一起等案件处理结果，都是杨苑美在关注，然后不断发捷报讨红包，仿佛何娜美因为是虎批的自媒体运营专员而被羁押这件事情并不存在似的。

楚垣夕一看这不行啊，巴人传媒接下来是集团的重中之重，因为无论戈壁网络还是地中海游戏，短时间内都不会出新产品，相当于各自都在憋大招，目前是读条时间。

因此接下来大半年内负责集团伤害输出的只有巴人传媒，无论声叔的版权公司还是陆羽的巴人信息其实都是打辅助的，至少在楚垣夕的定位里是辅助，主要输出单位是朱魑。

而巴人传媒接下来按计划有两个综艺和两个电影要干，小康大电影、《无道昏君》，以及健身和总裁游戏两个综艺。

两个电影是重中之重。其中《无道昏君》因为有IP有粉丝，相对容易控制，甚至巴人传媒可以不去挑大梁，仿照《乱世出山》电视的模式，找一个影视公司合作，然后深度介入内容就行了，控制好硬核武打的风格是核心。

但小康大电影不是，因为涉及到楚垣夕的票补方案，必须是巴人传媒挑头，不能走合作路线，至多找电影公司承制。

因此朱魑可以说是必须争分夺秒，不能虚耗生命，她得做出漂亮的工作对得起她的百亿身价才行。

“我倒是想开始工作啊，但是我的心情它不允许啊！”朱魑充满自嘲，“本仙女也想不到自己扇扇翅膀居然引起这么大一场案子啊！”

“喂喂，那个不是你引起来的好不好，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楚垣夕说着朝曹翔的办公室方向努努嘴，“大功臣在那呢。”

“哎曹翔这几天为什么总是上半天班啊？”朱魑就看不懂了，公安那边技术上不是已经搞定了么？按说曹翔已经立完功，等着接受表彰就行了，结果还在往公安那边跑。

“嘿，这你可不知道了！曹翔秀了一把技术，官方一看却是好用，特别是在部署新节点方面，效率巨高，然后把他那个《碳纳米管模型》给翻出来了，有可能把他的内外链作为技术标准进行推广。他牛逼大了啊！多年夙愿有望实现，小康也跟着沾光！”

“啥？”

楚垣夕一看朱魑就不懂，但是今天耐心超高，因为真要是把内外链技术作为标准推开，小康就赚大了！

这是什么时候？是十月底新闻联播推广区块链之后群龙无首的时候啊。虽然说群龙无首才天下大吉，那说的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国内整条区块链赛道还没被卡住关键节点。一旦官方认定了某个标准，其他人只能适应。

所以最高级的商业业态中争夺的永远是标准，制定标准的企业一般都能吃到整块商业利益中最肥美的那一口。

小康原本是没有任何可能摸到标准的，国内有资格推标准的只有巨头和官方，大概会以标准制定委员会一类的形式示人。现在其实也没有可能，因为看上内外链技术的是公安系统，并不是负责定标的官方。

但即便如此，只要公安系统愿意使用内外链技术，说不准未来小康什么时候就能沾点光，乃至加入标准制定委员会。

说到底区块链非常特殊，是一个强技术推动的领域，技术为王。区块链上技术差距一点点，可能对效率的影响就是多少倍，而不是百分之多少，因为区块链总要平衡效率、安全性和去中心化这三者，一点点技术优势带来的提升都是极为恐怖的，也因此碳纳米管模型才会成为整个领域内的标杆论文。

因此后来楚垣夕要担心的事情变成了曹翔要是还想跳槽怎么办？不怕他提出来直接沟通，有沟通就能说服，怕就怕他憋着不说。

有些人社会经验不足，逐渐形成被动攻击型人格，心里有什么想法都憋着，外人根本看不出来，然后达到临界点之后总爆发，一发就不可收拾。当领导的就怕下面有这种人，本来好合好散的事情都能搞成炸弹，弄成大烂摊子。

说到底楚垣夕跟曹翔共事了不到一年，而且曹翔是个特别安静的人，还有点知识分子的距离感，更难打成一片。至于那点知遇之恩，楚垣夕当然是施恩望报了，问题是他也知道人在面临巨大诱惑的时候心里就会出现一杆称，哪头高可说不定。

这叫老革命遇到新问题，经过这次事件他已经不再是有污点的人了！不但没污点还有了拿的出手的“业绩”，简直愁死个人。

楚垣夕的这种担心是朱魑体会不到的，她正在被《稷下学宫》的收视率震惊。作为出品公司的老大，被自己的产品震惊。

这档节目之所以选在圣诞节后上线，是因为每周一集，第二集正好落在2020的1月2号。这样赶上了年底上线，完成了泰山台的指标，同时在开年第一时间抢占杆位。

当然，从内心来说，朱魑深知抢占杆位云云只是一种美好的憧憬，因为谁都知道泰山台的综艺是什么鸟样。按节目进行收视排名，现状就是泰山台大部分时间连一款能排进收视前20的节目都没有。

因此这个档期安排实际上只是把播放时间故意让开周末高峰，放在周中来推。虽然楚垣夕对这款综艺寄予厚望，但是朱魑自认为还是清醒的。

结果让她完全没想到的是，第一集还算正常，第二集播完之后在网上掀起巨量的讨论，等到新年一过，连泰山台都懵逼了。

26号首播，收视率不到0.4，这个结果其实对泰山台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一群人给朱魑发来贺电，泰山台许总特地代表邢工致辞，感谢巴人集团的大力宣传。

其实相对于昏君活动，陆羽对《稷下学宫》的推广就常规的多了，无非就是打出一套连招，微博放出一些花絮，唯一有点特色的只是在某乎上开了个问答而已。

只是因为档期选择巧妙的缘故，同期友台的节目收视率也不高，因此《稷下学宫》偷摸的钻进了前五，略低于芒果台少年说，使得泰山台那边开香槟庆祝。第一季第一集就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说明省台的预热工作到位，值得表扬！邢工特地肯定了全体成员的工作，给2019年画上一道圆满的彩虹。

结果2号的节目播出去，收视率猛涨到接近0.5，虽然没有大火特火，但是已经赶上了普通时间周末的头部综艺播放数据？于是泰山台一群人赶紧埋头研究到底什么原因？新增的都是哪些观众？为什么我们台的综艺突然就有人看了？这不但左边画彩虹，右边还要画条龙？还是谁给我们刷数据了？

楚垣夕听说之后默默的吐糟：因为我特么没加你们那堆特色垃圾广告啊！别的省的观众当然就可以接受了。你们节目为什么出不了省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

实际上泰山台在本省的基本盘还是有一定数量的，出不了省主要原因还是太接地气了。这个省的风格就是接地气，别人旅游景点卖的是纪念品和小吃，这里的景点卖的是木耳、梳子、海米、冰糖，愣能把景区变成赶集。这就使得泰山台的综艺在照顾基本盘的情况下总是无法契合普通观众的调性。

这也使得《稷下学宫》这样的节目有时候让人担心对本省的观众是不是过于阳春白雪了一些？目前看来刚刚好，本省观众能接受，外省的观众也没问题。

它虽然是一档古装角色扮演类的综艺，但深层次的内容到底属于政治经济军事类别，是当今国朝综艺领域内极为稀缺的类型。节目中看孟子和别人互喷是看个热闹、看个好笑，但互喷的内容则颇有可思考的深度，是节目中先秦的思想家们根据当时七雄之间的外交和军事关系为出发点，互相进行人身攻击。

孟子在世的那个年代形势一度非常复杂，秦国还没有一家独大，也曾经被人攻破函谷关打下国都咸阳，因此事态极度不明朗。甚至于齐国才是全天下实力最强大的国家，在齐宣王的时期曾经短暂的灭掉过燕国，结果不听孟子行王道的建议导致功败垂成，之后不得不承认：吾甚惭于孟子。

期间围绕齐国发生过诸多后世耳熟能详的大事件，比如说张仪戏弄楚怀王。《稷下学宫》第二集正是以这个著名事件为切入点讨论本国针对楚国的国策，因为张仪之所以要戏弄楚怀王，就是为了让楚国毁掉和齐国的盟约。

当时的情况是齐国打了一个复杂的双线操作，一边联楚抗秦，一边鸡贼的灭了燕国。这个结果让韩赵魏三国大恐，秦国处在准备联合三晋出兵攻打齐国的时间。但楚国站在背刺位，还和齐国结盟，秦国动弹不得。在这之前齐楚联军刚刚发起对秦国的攻击，并且略有斩获。

诸子们的嘴炮互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展开的，因为形势对齐国来说相当不明朗。

首先盟友楚国此时似乎难以坐视齐国吞并燕国，否则齐国实力就膨胀的过于迅速了，而自己毛都没捞到几根。这也是张仪使楚的基础，楚国一直陈兵于淮南，而齐国也淮北也不是毫无布置。

但齐国仍然存在操作的空间。因为楚国的名臣三闾大夫屈原，正是力促齐楚结盟的关键人物，齐楚盟约是他的政治财富，此时在怀王面前也有一定说服力。更重要的是对楚国威胁最大的敌人始终都是秦国而不是齐国。

而且秦国的政治信用极差，前些年秦国名相商鞅可是刚刚诈过盟的，背信弃义不要脸，把敌方主将约出来聊事，美其名曰交换意见，然后直接摔杯为号了。

把商鞅、屈原等等不出场的名人全部融入到一集之内，楚垣夕都感觉内容有点太密集了，可见白沙为了蹭这些历史名人的IP有多么努力。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的意思是，任何历史实际上都映射着某段当代史，这个错综复杂的“国际局势”对于现代人处理国际关系其实也有很大的借鉴意义。历史上正是在这个关键节点上齐国和楚国全部做出错误的选择，才使得秦国一家独大的形式变得清晰起来。

《稷下学宫》的内涵正是探讨这种复杂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充满古老的东方智慧。特别是当齐宣王做出一系列错误选择之后，孟子慨然说出他那句被写进中学语文教材的千古名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像是对齐王的说教，但也像是在做出预言，使得整集内容极大的升华。

此后齐国正是因为在燕国不得民心才被迫撤军，让更鸡贼的赵武灵王摘得了最大的果实，而楚怀王这个铁憨憨上一次当还不够，也被秦国诈盟，人都死到里头。

没想到很快第二天凌晨就爆出一个核弹级别的大新闻，也就是节目刚刚播完几个小时之后的中东动荡之地，同样出现了一场诈盟，突破国际事务的下线，引起世界性关注。

“立刻！陆羽别睡了，给老夫起来写方案！”

楚垣夕周五早晨不到8点醒过来看到新闻，当时就不困了，一通夺命连环call隔空把陆羽薅起来，赶紧制定一个计划。这种爆炸性超级热点新闻做自媒体的岂能不发文章呢？

结果陆羽晕晕乎乎的错误的领会了楚垣夕的意思，也不知道脑筋怎么转的弯，过弯太急了拐到《稷下学宫》那边去。

同一时间“WWⅢ”突然成了外网热搜，肆无忌惮的刺杀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国内新闻铺天盖地，国人讨论政治军事的热情空前暴涨。楚垣夕的所有群，包括游戏群里当天一整天都在说这事，他能守住的最后底线就是工作群。

结果就在这种环境中，巴人娱乐突然把这件事跟《稷下学宫》联系起来，通过整个矩阵上的多个大号一起推文章。然后用户一看，咦？好像是那么个意思？形散而神不散。

于是刚播出而且具备一定基础热度的《稷下学宫》节目很快被很多社区拿出来讨论，因为节目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讽喻意味。

这一下《稷下学宫》彻底火了，正好3号泰山台白天重播节目，收视率直接飙到了0.8，比首播还高！肉眼可见讨论度在各个社区欻欻的涨，甚至视频被剪辑再创作po上抖音快手和B站。

这个现象直接把朱魑镇住了，她自己发短视频爆红都没把她镇住，但现在，一款出自巴人传媒的综艺火遍全网，让她难以接受自己竟然没在里面出个镜什么的！连声叔都在某一集里客串了南郭先生吹竽啊！

更好玩的是新年伊始1月1号，雷诺日产前总裁戈恩上演了一出电影情节，通过极限操作安然回到了祖国黎巴嫩，把岛国政府脸上打的黏糊糊的一片。

这叫做没有三把神砂不敢盗返西岐，而战国时代类似的鸡鸣狗盗可不止是一起两起，当代人耳熟能详的战国四公子家家都有能人。于是本来没人往《稷下学宫》上扯，但是陆羽开动脑筋的时候把这个热度也纳入了可蹭的范围，直接蹭了过来。国朝的观众一看，emmmm，都是我们老祖宗玩剩下的嘛！

经过这么一运营，一周后的《稷下学宫》第三集突然成了不少观众瞩目的节目，甚至有人在网上抱怨为什么这不是一档网综，否则也可以搞个超前点映之类的……

这段时间楚垣夕处在一种类似创伤性应激的情绪中，主要是众创通汇的案子太大了，而且他没经历过，缺乏经验也缺乏心理预期，所以自然会产生一些茫然，因此对江湖上的事情也就关注的少了点。

直到《稷下学宫》误打误撞火了，他才当作前面无事发生过。

实际上拿到陆羽总结的江湖大事记，楚垣夕发现前面还是有几件值得重视的事情。首先是26号一场游戏直播案开庭影响非同小可，粤东省高院二审驳回上诉，维持一审原判，渣易诉某主播运营公司擅自在猫牙和ZZ平台上直播《梦幻西游》内容侵犯著作权，赔偿两千万元。

这是一场历时5年多的官司，在民事诉讼中近乎于马拉松，渣易从2014年就开始起诉，知道年前才有结果。

这场诉讼的结果可以说是影响极为深远的，因为过去发生诉讼多是游戏公司诉直播平台，譬如企鹅诉西瓜，禁止西瓜视频直播亡者农药。

但这次是游戏公司诉主播。这意味着今后各种自媒体，也包括巴人集团在内，再要随便直播别人的游戏就会出现问题。这件事对巴人还真不是没有影响，因为目前陆羽开拓B站，但虚拟偶像项目才刚开始研发，所以开直播基本都是直播二次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