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那么，晏阳和炎阳，你喜欢哪个多一点？”

病房内一片寂静，简直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古瑜咽咽口水，心惊胆战地望着晏阳笑盈盈的模样，不着痕迹地往床里面蹭，恨不得团成一个球。

“嗯？”

问出可怕问题的青年仿佛丝毫不知道古瑜濒临崩溃的心情，见许久得不到答案，幽幽叹息：“这么难回答吗？”

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啊！

古瑜在心中呐喊，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会得罪人。

“阳阳，你就是你，和年龄外貌无关，无论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爱上你。”

晏阳不是一定要知道答案，只是古瑜失踪几天害他担惊受怕，晏阳总要教训一下他。

望着古瑜战战兢兢地模样，晏阳觉得这一幕很有趣。

总要古瑜长点记性。

轻轻哼了一声，收起脸上危险的笑容，晏阳低头将木盒盖上，推给古瑜。

“阳阳？”古瑜疑惑。

为什么不要？

难道还在生气？

晏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绿幽应该能切割吧，做一对戒指再送我。”

这下古瑜明白他的意思了，长臂一伸将人直接捞进怀里，欣喜若狂：“阳阳我爱你！”

亲l吻如同密集的雨点落在脸上，晏阳弯弯唇角，乖乖待在古瑜怀里一动不动，承受这份热情，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咳嗽，两人这才分开。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老医生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嫌弃地挥挥手，“身体没有大碍，你可以滚蛋了。”

古瑜立马掀开被子要下床。

“您刚才不是说……”晏阳连忙按住他，狠狠瞪了一眼见古瑜消停后才疑惑地问道。

他刚来病房时这位医生不是说不准古瑜出院吗？

“哦，我是看那两个溺爱孩子的家长不靠谱，制不住这小子，所以不准他出院，可是现在有你在，我很放心。”老医生眯眼。

那小子一看就是夫管严，只要有这个年轻人在，即便出院也没问题。他这个治疗所很小，赶人出去还能腾地方。

老医生表示，他不想吃狗粮，也不想体会牙酸的感觉。

晏阳看看古瑜身上的病号服，示意他先躺回去：“我让赵奶奶给你带身衣服过来。”

一个小时后，赵意和古安拎着保温桶进来，探照灯一样观察两人的情况，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老太太将保温桶放在桌子上，捂嘴偷乐。

“小鱼你的衣服，等一下喝完汤让医生再检查一遍，没问题我们就回家。”

古瑜：“医生说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检查。”

赵意下意识地看看晏阳。

将保温桶内的骨头汤倒出一碗放在古瑜面前，晏阳笑容不变：“检查一下我才能放心，来，你一定饿了，先喝汤。”

古瑜：“……”

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将骨头汤一饮而尽，古瑜觉得自己立刻就能升天。

外婆你绝对是故意的，汤里居然不放盐，好腥！

“还要吗？”晏阳笑眯眯问道。

古瑜连忙摇头，心有余悸地将碗直接递给赵意。

老太太确定没她什么事了，拉住古安再次离开，只是让古瑜出院后去她家里住几天。晏阳眯眼，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说要一起过去帮忙照顾古瑜。

有了晏阳的保证，老太太这下不担心外孙逃跑了，哼着小调愉快离开。

“阳阳？”古瑜皱眉，他不信晏阳看不出，老太太在故意折腾他。

晏阳将椅子拉到病床边，替古瑜掖掖被角，慢悠悠来了一句：“你消失了整整七天，带着一身伤回来还不肯看医生。”

虽然他答应古瑜两人交往，但古瑜晾了他七天，害他担惊受怕也是不争的事实，总要折腾一下他才甘心。

相信赵奶奶也是同样的意思。

一碗热汤下肚，加上手术刚结束，药剂发挥了作用，古瑜的眼皮越来越重，他瞅瞅旁边正翻开报告的晏阳，从被子中探出一只手，悄悄拉住晏阳，十指相扣。

被紧紧抓住的青年指尖微动，慢慢合拢手掌。

几分钟后，晏阳敏锐的察觉到，古瑜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绵长，他视线下移，落在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上，眼神复杂。

连睡觉都要拉住他的手，就这么怕他跑掉吗？

下意识的放轻动作，晏阳将报告放在一边，轻轻趴在床边，歪着头一点一点描绘古瑜的样貌。

健康的小麦肤色、凌厉的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以及偶尔阴郁幽冷此时却双目紧闭的眸……如果说他的长相是精致，那古瑜就是俊美，晏阳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看人看得脸红心跳的一天。

他收回视线，将古瑜的手放在脸边轻轻蹭了蹭，慢慢阖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此刻岁月静好的氛围中。

......

等晏阳再次醒来，察觉到有人用一种堪称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直起身体，揉揉僵硬的肩膀，见古瑜正神采奕奕地望着他，低声问道：“你怎么样？”

“我很好，等一下检查完身体后就可以回去了。”

话音刚落，那位神出鬼没还意外记仇的老医生就出现在病房门口，眼镜反射着寒光缓缓说道：“我来给你检查身体。”

晏阳站起来打完招呼就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一手撑着下巴看医生给古瑜检查身体，无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对话，渐渐出神。

经过一番检查后这位嘴毒的老医生宣布古瑜可以滚蛋了，对晏阳的态度倒是很好，温声嘱咐他照顾好病人。

“你的车在哪？”将病房里的东西整理好，晏阳问换好衣服走出来的古瑜。

古瑜皱眉：“我是被外婆送来的，车在家里，阳阳不然我们先回家。”

晏阳笑眯眯，一口拒绝：“想都别想，最近几天我们都要住在赵奶奶家里，你出去七天带了一身伤回来，总要让老人放心吧。”

古瑜悻悻收回自己的小心思，只希望外婆手下留情，不要折腾的太厉害。

两人来到医疗所外面，望着来来往往的悬浮车面面相觑。

“阳阳，”古瑜兴致勃勃拉住晏阳的手，眼中熠熠生辉，“我们就这样慢慢走回去。”

晏阳：“……”

这货知道医疗所距离赵意家有多远吗？

估计走到第二天早上也走不到。

“古瑜，你要是再犯蠢，我就把你扔掉自己走。”晏阳威胁道。

好在赵意想得周到，临走前将悬浮车留给了他们，晏阳松了一口气，拉着神情恹恹的古瑜上车，飞快向赵意家驶去。

熟门熟路地来到赵意家，敲门后没过一会赵意就打开门让两人进来，此时外面已经华灯初上，小区逐渐热闹起来，偶尔还能听见小孩嘻嘻哈哈的打闹声。

“小鱼，洗洗手过来吃饭，然后去休息，最近几天不准熬夜不准工作，听到了吗？”赵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流水声有些模糊不清。

餐厅的桌子上，几盘菜才还冒着袅袅热气，色泽油亮一看就胃口大开，古瑜挑挑眉，轻轻一嗅，钻入鼻孔的香气告诉他，这应该是餐厅大厨的手艺。

也是，外婆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拿他的身体开玩笑。

“来来来，快坐下。”赵意热情的将晏阳拉到椅子上，“上次你说那家餐厅的味道不错，所以今天我又定了一桌，小鱼快过来。”

古瑜坐在晏阳身边，神情隐隐放松下来，举起筷子想要夹菜……

筷子落空。

赵意若无其事的将盘子移开，放在晏阳面前，“好孩子最近几天辛苦你了，多吃点。”

古瑜瞅瞅笑呵呵的外婆，筷子移到另一盘菜上。

叮的一声，筷子落在空空如也的桌子上。

“来，老古这是你喜欢的酱排骨，多吃点。”

无奈地放下筷子，古瑜心累道：“外婆，我吃什么？”

晏阳忍笑，将盘子向古瑜那边稍微一推，示意他一起吃。

赵意一拍手掌，恍然大悟：“我忘记厨房还有，医生说过你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所以让大厨给你熬了粥，还有排骨汤。”

古瑜：“……”

外出七天只能吸营养液，本以为回来能大吃一顿，结果还是要喝没滋没味的白粥？

沉默几秒，古瑜苦中作乐，白粥就白粥吧，起码不是外婆做的。

古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见外孙乖乖喝粥，赵意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关心晏阳：“阳阳，那孩子今天手术，结果怎么样？”

默默喝粥的古瑜竖起耳朵，动作也慢了下来。他可没忘记，阳阳为了那个人弄出一片花海，还迟迟不来看他。

晏阳咽下嘴里的饭，回答道：“她姐姐告诉我，手术很成功，再治疗一段时间就跟其他人一样能跑能跳了。”

赵意笑了：“好好好，那孩子有福气，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阳阳，你们在说谁？”古瑜酸溜溜地问道。

一向沉默的古安不忍直视地扭头，不去看化身醋坛子的外孙，好酸，连空气中都隐隐冒着酸味，快要具现化了！

晏阳一巴掌将凑到眼前的脑袋推开，头疼：“我的粉丝，玉叶园曾经见过，人家因为长期的病痛折磨外表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别胡思乱想。”

“我没有。”解除警报，古瑜继续低头吃饭。

饭后，赵意按住晏阳想要帮忙的手，将人赶去客厅陪古安看节目，又送了一盘水果让几人慢慢磨牙。

等她收拾好出来，就看见古安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旁边的古瑜倒是整个人快要贴在晏阳身上了，赵意青筋暴起，很想返回厨房去拿锅铲。

“阳阳，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他不听我的话，只有你能管住他。”赵意瞪了古瑜一眼，示意他坐好，别没个正经。

“那就打扰了，赵奶奶。”晏阳似笑非笑地瞥了古瑜一眼，答应下来。

“不打扰不打扰，还有你跟小鱼一眼叫我外婆就行。”赵意乐呵呵说道，“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就在小鱼隔壁，你去看看喜不喜欢，缺什么东西跟我讲。”

旁边的古瑜有些不满：“阳阳可以跟我住……”

古安目不斜视，随手塞一枚水果给古瑜，成功堵住他的嘴。

晏阳面不改色地站起来，无视古瑜眼巴巴的目光慢悠悠上楼，去看看赵意给他准备的房间。

等那道清瘦的人影消失在楼梯上，赵意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把揪住古瑜的耳朵，阴森森地警告他：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总之在家里给我老实一点，不要冒犯人家，想同床共枕就早点给我去求婚，懂了吗？”

咽下嘴里的水果，古瑜摸摸随身携带的木盒，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

凌晨两点，躺在床上的晏阳总就觉得有人一直注视着他。

因为换了新环境，昨晚他辗转反侧几乎要失眠，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意识却浮浮沉沉，挣扎在半梦半醒间。

他猛地睁开眼睛，进入视线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晏阳瞳孔一缩，下意识挥拳。

嘭——

黑暗中蹲在床边的身影被一拳放倒，房间的灯应声而开，也让晏阳看起来是谁大半夜不睡觉蹲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他。

“你不去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晏阳青筋暴起，咬牙问道。

古瑜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闷闷道：“我怕自己是在做梦，所以想要看看你。”

“你看人的方式就是大半夜不睡觉蹲在床边当鬼吓人？”晏阳怒极反笑。

古瑜没有说话，显然也觉得这种行为太过神经病。

可他就是忍不住。

瞅瞅这人身上单薄的睡衣，已经十一月的夜间气温不是开玩笑的。晏阳扶额，妥协了：“刚出院就折腾，小心生病，上来吧。”

蹲在地上的男人确定晏阳没有勉强之意，这才身姿矫健地一跃而起，迅速窜进被窝，小心翼翼将人搂在怀里，满足的喟叹：“好温暖。”

晏阳警告他：“老实睡觉，不然就把你扔出去。”

埋首颈窝的男人声音有些沉闷，只是抱紧了怀里的青年：“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珍宝，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冒犯，自己也不行。

晏阳一愣，唇角微勾，任由古瑜将他揽在怀里。或许是这次身边有了古瑜，比普通人略高的体温源源不断传到自己身上，晏阳很快就进入沉稳的梦想，不再惊醒。

......

第二天一早，前来叫人起床的赵意敲敲外孙的门，结果没有任何回应。

再敲，房门依旧安静。

赵意表情狐疑，想了想走到旁边晏阳的房间门口，试探地敲了敲。

里面传来一声稍等，听声音不像晏阳。

晴天霹雳，赵意傻了，下意识贴在门上倾听里面的动静，听到房间内的说话声后彻底崩溃。外孙昨晚还跟她保证不会冒犯人家，转眼就跑进去跟人家共处一室了！

这小兔崽子是想气死她啊！

“%……&*……￥##”赵意气得语无伦次，蹬蹬蹬跑下楼去拿锅铲。

古瑜打开门，迎接他的就是一个锃亮锃亮的锅铲，附赠一只平底锅，一手持锅一手拿铲的老人哐哐开打，一边打一边咆哮：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答应了什么，这么健忘让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随后出来的晏阳目瞪口呆，望着老人彪悍的行为明智地没有上前劝架。

古瑜沉默，任由老太太咆哮，只是按照赵意对他的了解，估计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听没反省。

赵意越发气急败坏，外孙平时倔强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倔？

后来，还是听到动静的古安跑过来安抚了老太太，也让站着挨打的古瑜有了喘息的机会。

经过一番艰难的解释，赵意这才知道自己搞错了，不过，老太太还是沉着一张脸：

“半夜摸进人家的房间，我和你外公就是这样教你的？”

“赵奶奶……”晏阳这才走过来将沉默不语的古瑜推开，在赵意希冀的目光中，迟疑改口，“外婆，我有些认床，有他在倒是好一点。”

一句外婆让赵意心花怒放，也放过了倔强的外孙。

老太太打外孙自己也心疼，只是比起心疼，她更担心晏阳对外孙产生不满。现在见两人似乎更加亲密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也不会揪着问题不放。

吃过早饭，晏阳准备出门。

“你去哪？”古瑜好奇问道。

晏阳：“那片向日葵花海虽然托付给兰思特照应，但我需要去看看，还有薇薇安，手术成功了，我想去探望她。”

这次古瑜罕见的没有黏着，点点头就放了手，很好说话：“早点回来。”

晏阳虽然奇怪，但他也不是追究到底的性格，叮嘱古瑜好好休息后就出了门。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没多久，古瑜也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望着外孙坚定的背影，赵意担忧地喊道。

“去订做戒指。”声音远远传来，有些模糊。

赵意眨眨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拉住古安惊喜说道：“老古你听到了吗？外孙要去订做戒指，他终于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古安一脸感慨，点点头：“女儿如果还在，见到这一幕一定很开心。”

......

因为古瑜经常到外婆家的缘故，车库里有几辆车供人出行，得知晏阳要出门的赵意，硬是将车钥匙塞给了他。

所以，不用去挤公共悬浮车的晏阳很快就到了医院，见到了脸色苍白的薇薇安。

在悬浮车上时，晏阳就将面具拿出来贴在脸上，再次下车后，出现在大众视线中就是长相平凡的炎阳了。

到了医院，晏阳被薇薇安的姐姐带到了病房中。

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虽然还是一脸病态，但身上那股死气沉沉的绝望已经烟消云散，见到晏阳过来，如同出笼的鸟儿一样兴奋地叽叽喳喳：“炎先生，我的手术成功了，只要再治疗几个月，我就跟普通人一样下地走路了！”

晏阳将手中的康乃馨递给她，笑道：“恭喜你，出院之后记得找我兑现承诺。”

薇薇安下意识地看向南方，怔怔出神：“您已经送了一份世界上最好的礼物给我。”

将属于夏季的太阳执意拖到秋风萧瑟的季节，薇薇安不知道炎阳付出了多少心力，这份毫无保留的善意，还有送给她的秋日奇迹，恐怕是薇薇安见过的最美风景。

“一份手术祝福一份康复礼物，就这么说定了。”晏阳冲小姑娘眨眨眼睛，成功换来一声闷笑。

“我想去那片花海看看。”小姑娘请求道。

晏阳一脸为难，看向旁边但笑不语的姐姐。

薇薇安地姐姐思考片刻，正巧医生来查房，就问道：“医生，我妹妹想出去看一看那片花海，她能出去吗？”

正在给小姑娘检查身体的医生闻言看了晏阳一眼，他当然知道最近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阳光花海，在感叹炎阳对小姑娘用心的同时，也为这个懂事的小姑娘高兴。

毕竟保持愉快的心情对手术非常重要。

他下班时甚至特意去了一趟花海，吹拂在脸上的清风令他神清气爽，一望无际的花海则是令他心情震撼，医生还知道，有许多同事、病人都会去那里走一走，回来时脸上的笑容告诉大家，那是一个好地方。

所以——

“按理来讲是不可以的，但是薇薇安恢复的很好，出去一趟也没有大碍，记得注意保暖，时间不要超过三十分钟，明白了吗？”医生弯腰摸摸小姑娘的头。

薇薇安连忙点头保证：“我会的。”

临走前，那位医生特意来到晏阳面前，弯腰鞠了一躬。

晏阳吓了一跳：“您这是干什么？”

医生微笑道：“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医院中的病人最近几天心情很好，谢谢您，炎阳先生，您这份毫无保留的珍贵善意，大家都切实感受到了。”

晏阳一愣，望着医生离开的背影怔怔出神。

等小姑娘穿着厚厚的衣服出来，拉住他的衣角，晏阳才回神，眉眼弯弯：“我来推你？”

薇薇安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轮椅能自动驾驶，但我想让您推着，因为觉得很幸福。”

她的姐姐冲两人挥挥手，目送他们慢慢离开。

快要到花海时，晏阳注意到，有许多病人在花海中特意留出的小道上散步，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望着面前顽强生长的向日葵，眼中尽是明亮的光芒。

“薇薇安，你说，把这份阳光永远留住，告诉他们要勇往直前，你说怎么样？”

小姑娘回头，高度让她无法看清晏阳的表情，只是那唇边淡淡的笑意，她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