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别名乌鸦嘴

《秘典》一句不是器灵，让宁卿眼里染上真切的笑意。

宁卿的阅读量很大，大到许多人都无法想象的地步。如果没有这样的阅读量，当时遇到宁狗剩他便不该是那种警惕的态度，而应该像毛头小子一样直接冲上去夺宝。可宁卿没有直接冲上去，他试探了宁狗剩，后来也一直秉持着怀疑的态度，无非是因为他心有顾虑。

就像他说的那样，有些器灵经过温养和磨砺，在漫长的岁月中由懵懂变得成熟，渐渐培养出独属于自己的个性，坚定了自己未来的道。大道三千，很难说一个器灵会确定什么样的道，但由于许多法宝本身便是凶兵，被杀气浸染的彻底，有非常大的可能步入血腥一道，不问缘由只顾杀戮。

宁卿就因此怀疑过宁狗剩，并因为他神秘莫测的来历对他一直若即若离。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宁狗剩的的确确是个剑灵。

《秘典》是上古无上功法，会有灵性可以理解，可是产生意识就有点违背常理了。

换句话说，功法是内容，本身不会有意识；玉简是载体，也算器物的一种，若是有人闲的没事祭炼温养过，也许会产生器灵也说不定。

宁卿根据这些知识推测，和他对话的要不就是《秘典》玉简的器灵，要不就是另一种意识。

现在《秘典》亲口否认了第一种可能，宁狗剩也出声赞同了它的说法：确非器灵，乃是为传承而生的一丝灵识。

不同于宁卿是靠现有知识进行推测，宁狗剩一来对于同类会有所感应，二来阅历丰富，就算失忆了也不影响这种判断的本能，他的话可信度非常高。

宁卿唇边的笑容扩大了一些，轻声道：“传承灵识？”

对方肯定了这个说法：“是的。重新介绍一下，我是《玉清天运归元律令秘典》的传承灵识，此生使命便是为《秘典》寻找一个传承者。”

宁卿道：“之前失礼了。我乡下来的，村通网，你们城里人太会玩了，我有点不懂这些事。”

传承灵识没有太弄明白宁卿说的词，不过大致意思是理解的，便解释道：“我知道传承灵识很少，你弄不明白也是正常的。不过你的剑灵应该知道一些，你可以问问他，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已经问过了的宁卿挑了下眉，开始装大尾巴狼：“不用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相信你。不过你看上了我什么？我一个三灵根，根骨又差，难道真有特殊体质吸引你不成？”

传承灵识有点吃惊道：“你怎么会这样想？特殊体质这种东西和《秘典》没什么牵扯，你也没什么特殊体质，但你身上有法则的痕迹，这和《秘典》在某些方面不谋而合。”

听了这话，宁卿和宁狗剩才吃惊呢好吗！

他们两个人一直都相信宁卿施展的法术是来自宁卿的体质，没想到现在遭到了无情的否定。不过比起宁狗剩震惊之后的恍然大悟，宁卿除了震惊还有点难以接受，转念一想传承灵识的话，又有些明白了前因后果。

宁卿是个穿越者，准确一点分类，是胎穿者，死后灵魂重来此界投胎，身上会有什么法则的痕迹也不难理解。这个痕迹或许从小就在，只不过从来没有被发现。

直到宁卿出关，受到了暗算，生死关头激发了潜能，才将这个痕迹变成了一种资本。

宁卿低低笑出声，一双浅色的眸子里闪过晶亮的光：“《秘典》是和法则有关的功法？”

传承灵识答道：“不错，从名字就能窥到一些东西，这是一部关于‘言出法随’的功法，所要修炼的内容，自然是和法则相关的。”

言出法随。

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有大玄机，能够引起法则共鸣或者代表法则。

宁卿默默念了一遍这个词，略思索片刻便福至心灵，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哦，这不就是俗称的‘嘴炮’、‘乌鸦嘴’，或者高大上一点的‘神TM创世神’吗？！”

传承灵识愣好一会儿才道：“什么创世神？你是说开辟小千世界和大千世界？那要到天仙甚至圣人境界才能做到，不是你一修炼《秘典》就能变得那么厉害。”

想了想，传承灵识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苦口婆心地劝说宁卿道：“小道友你可要考虑清楚，人确实不能没有梦想，谁不知道是不是哪天瞎猫碰上死耗子就实现了，但是空中楼阁不可取啊！”

传承灵识痛心疾首，简直要给宁卿跪下了，大声疾呼：“小道友你真的不多想想吗？今天的咱们脚踏实地，明天的咱们就可以走上人生巅峰；今天的咱们不切实际，明天的咱们就是摔断腿落地啊！想想那些前天昨天今天摔断了腿的小伙伴们，小道友你醒一醒啊！”

宁卿：“……”

这位传承灵识道友，你冷静一点，我没说我要上天啊！

宁狗剩冷静地接话：主人，这丝灵识当是出世不久，也未曾与外界接触，故而行为有几分癫狂。

宁卿：别以为我没听懂你是在说它中二脑残，这反应也太明显了好吗。

传承灵识：“小道友、小道友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宁卿还琢磨着宁狗剩的话到底是真是假，闻言随口就道：“听见了听见了，我只是给‘言出法随’下个通俗点的定义，就随口那么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传承灵识发现宁卿说的是真的，松了口气道：“那太好了，我还怕你心性不过关，我又要等好多年。《秘典》的要求有点高，修士起码要在养魂期内接触到法则才能修炼，御虚宗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我是真的有点等不下去了。”

宁卿回过神，笑了笑道：“既然是上古无上功法，要求高也是正常的，别心急。”

传承灵识有点闷闷地反驳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我也把这个道理说给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忘记。”

随着传承灵识缓缓的叙述，宁卿才明白了他等不下去的原因。

在修真界，一个修士从踏入修途到证道永恒，必然会获得许多来自天地的馈赠，天地灵气就是其中之一。而修士在修道的整个过程中不断去伪存真，无时不刻不在接受着来自大道的考验，因果也算在其中。

就如同能量守恒定理一样，一个修士反馈给外界的东西，起码要和从外界得到的东西差不多。如果没有做到这一点，很容易抗不过天劫身死道消，重新圆满这整个得舍的过程。

传承灵识作为《秘典》创造者留下来圆满因果的关键部分，一直被束缚在这里，遇到了许多任主人，这么多年来也在寻求一个解脱。

“你决定修炼《秘典》了吗？”传承灵识问宁卿。

宁卿虽然觉得解脱这个词有点严重，但也能理解它的心情。

至于他本人，必须说这是个非常了不得的机会，不说功法属性本来就比较合适他，仅仅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也许他一辈子都不能在遇到更好的功法了。

“《秘典》有什么修炼限制吗？”宁卿还是很理智的，没有急着答应，“有没有其他特殊要求？”

传承灵识道：“《秘典》和有的上古无上功法一样，威力大但是进阶会有些困难。除了本身接触到法则才能修炼，未来你必须理解法则才能突破。”

犹豫了一下，传承灵识还是说了实话：“或许养魂、凝神、和合你练下去都没有问题，却终其一生无法凝结金丹。哪怕用了其他方法，也没有凝结金丹的可能。”

宁卿点头，表示这一点他知道了，同时也毫不避讳地直接问宁狗剩：“狗剩，你怎么看？”

宁狗剩认为这个功法可以练一练：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①。金丹大道本就千难万险，理当无畏风浪迎难而上。

宁卿*了一把宁狗剩的剑身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先不说我能不能走到金丹的程度，就算是选了其他的功法，也不见得就一帆风顺，谁知道属性到底契不契合。”

传承灵识激动道：“你决定修炼了？”

宁卿答道：“自然是决定修炼了，没什么可犹豫的。”

传承灵识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你现在去三层找一部有共鸣的普通功法，届时我将以此遮掩天机，一定不会让你怀璧其罪的！”

宁卿听了这话不由莞尔，宁狗剩也非常满意对方的自觉。

言出法随这样的能力一听就知道很可怕，非常容易被人视为威胁，不捂好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飞来横祸了。传承灵识毕竟接触《秘典》最久，由它出手应当最可靠不过。

三方将此事说定，传承灵识悄然撤去隔绝禁制，让宁卿进入存放玉简的大厅，开始寻找有共鸣的普通功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论本文开文的初始脑洞：

蠢作者：哎呀亲爱哒XX我想写一个神秘莫测的嘴炮，和别人干架的时候吵画风。

基友：什么？

蠢作者：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大概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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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可敢一战？！

主角：我不要和你玩耍，你和我不是一个画风啊！

敌人：狡辩！

主角：……你真的这么想和我一起玩耍？那你必须先变成和我一个画风才行！没错，劳资就是这么任性霸道的男人！

敌人：休要废话，拔剑吧！

敌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画风突变。

主角微笑着取出法宝，用自己比对方更丰富的经验收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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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哦，你写吧，我去知网看论文了。冷漠.jpg

蠢作者：……

PS：①出自《道藏》收录的《悟真篇》，北宋张伯端著，后序于北宋熙宁八年(1075)。

悟真篇-绝句六十四首（按周易六十四卦）中的相关记载：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赫赫金丹一日成，古仙垂语实堪听。

若言九载三年者，尽是迁延款日辰。

大药修之有易难，也知由我亦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