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宁卿的想法得到了秦泽的肯定。虽说双方道不同，可要是真算起来的话，类似的情况肯定是有的。比如推演类的功法，道修这边有人能修，魔修那边也有人能修。

不过不比相对而言中规中矩多了的道修，魔修那边无论是修炼的方法还是修炼的人，都是比较剑走偏锋的那一种，看起来难免有点疯疯癫癫的。

有些并非推演类的魔修也是这个样子，比如典型的修了感应类法门的罗战，一般修推演类的魔修都未必有他疯。

“或许魔修那边所谓的天赋就是看谁比较疯。”秦泽一点说别人坏话的自觉都没有，整个人的神态都相当淡定，要不是说的话太匪夷所思，还是挺能唬别人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呢。

对于这种谁疯谁上位的法则，宁卿表示了遗憾，他觉得他这种人最适合这种准则了。

宁渐斜了他一眼，表示了不看好：“无论如何，师兄有底线，不适合在魔道生存。”

宁卿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有点不确定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说的有底线，指的是我？”

听到这个问题，别说是宁渐了，就连秦泽也忍不住露出肯定的神色，一同颔首道：“正是。”

宁卿有些不可思议，看一下这个，再看一下那个，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的状态。他觉得他家里这俩大宝贝儿对他的有色眼镜实在是太严重了，就他这样没三观没下限的人，还能被称之为有底线？

然而宁渐和秦泽是真的这样认为的，不是戴上了有色眼镜，而是非常理智地做出了这种判断。

在他们眼中，宁卿可能有时候真的是有点掉节*，但这不意味着宁卿的道德底线就低。

到底是受过新时代各种教育的人，宁卿三讲四有五热爱什么的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所以在宁渐秦泽这种纯古人眼中，有的时候宁卿的坚持和整个修真界都有些格格不入，就算他从来不排斥修真界的法则，就算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哪怕没事犯犯病，宁卿的行为依然带着法治社会独有的天真烂漫，即使有时候杀伤力巨大到了让人心惊胆战的地步，可大家最多也就是敬而远之。因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宁卿身上有着无形的缰绳套着他，他不太可能毫无顾忌的做事。

这也是宗门和秦泽愿意在他传承了《秘典》后还花大力气维护他的缘故之一，要是他真像罗战一样，宗门很难像现在这样为他考虑，多多少少都要留下一些后手，双方的裂痕也只会在一次又一次的争执中越来越大，最后背道而驰。

也亏得如今传承《秘典》的人是宁卿，这才让两方的关系保持了一种表里如一的平和。

或许这就是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秦泽说不清，宁渐不愿意去管这些有的没的，所以他们都没有把其中的内情告诉宁卿，只要宁卿保持本心不变，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了，像宁卿这种有的时候的确是非常自我的人，他很难觉得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并为此发生改变。

换句话说，他有一种迷一样的自信，觉得自己是最好的。

在宁卿对“魔修谁有病谁上位”迷一样制度的迷一样好感下，宗门当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接受了魔修阵营的示好。

当然，与此同时魔修的做法也给了宁卿一些启发，他跑到藏书楼弄回来一大堆名字狂霸酷炫**炸天其实内容没卵用的功法，一大堆霸天傲天之类的形容词搞得围观群众不明觉厉。

吃瓜群众：这个蛇精病好像很喜欢这种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功法嘛，难道这就是他去淘宝成功的秘诀？

不明真相的群众当中，还真有一些脑子抽了或者走投无路的，跑到了琉光坊，按照传说中宁卿的爱好挑选了几部功法，还真就有几个瞎猫碰上死耗子似的碰上了合适的功法，修为跟坐火箭似的嗖嗖嗖往上飘。

这下子琉光坊可出了名了，店铺里人来人往，顾客络绎不绝，生意火爆到了极点。同时，宁卿对于霸天傲天之类诡异的偏好也越传越远，在许多小门派的眼中竟然被奉为真相。

只能说凡事有利有弊吧，保住性命和绝不拉低品味……毫无疑问，宁卿选前者。

在修士们还处于狂热期的时候，这也给宁卿造成了一些小麻烦。比如以前误会过他的寇泰宁，出于愧疚和补偿心理，竟然搞了两张如今被炒到了天价的琉光坊拍卖会的入场券，用来向宁卿赔罪。

讲道理，虽然对同为病友的罗战有种天然的好感，可是宁卿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坑了他的病友，还是有点牙痒痒的。

也许等到他哪天回咬罗战一口，他才能开开心心地和病友一起愉快的玩耍吧。

不过……他刚刚收到入场券的第二天，琉光坊就把这件事情宣传得人尽皆知是想闹哪样？这是正经的请人方法吗？有这样一块邀请小伙伴玩耍的吗？

亲，犯病不是这么个犯法，小心他也冲上去犯个病，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人形搞事机！

“既然他们都诚心诚意地邀请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去一趟吧。”宁卿如是说，“总得给寇……师弟一个面子不是？”

自从变成了真传，绝大多数弟子辈分都比宁卿低，导致他现在有时候称呼起来，还挺不习惯的。

宁渐对宁卿的一切决定都没有异议：“师兄若是想去，但去无妨，”

秦泽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只随便通知了宁卿一声“想去就去”，就去舅姥爷那里串门了。

只有一直都特别务实严肃的寇泰宁郑重其事地上了门，万分认真地赔礼道歉，并且邀请宁卿与他同去。

“曾听闻你选听过林正祥的炼丹课，若是你有意选修六艺，我并不建议你进入丹道，或许炼器更为合适。”寇泰宁比较直接，算是典型的有什么说什么，顶多是把其中不太好听的部分隐去了，比如宁卿灵根太差。

宁卿早知道自己不合适炼丹，但是他对符箓或者阵法更感兴趣，宁渐也这样建议过他，所以这个时候他只是礼貌性的“哦”了声，表示对方可以继续说下去。

“你功法特别，几乎抛弃防御。普通符箓于你作用不大，偏门符箓关窍难得。阵法虽合适，然我观你并无基础，对战时也未必用的顺手。”

出于补偿心理，寇泰宁对宁卿的了解还是比较深的。他认真研究过宁卿的习惯喜好，发现他这个人其实很奇怪，总之像寇泰宁这么严肃正经的人是理解不了。

但是作为一个实用主义，寇泰宁还是分析出了什么东西对于宁卿来说比较合适：“你的器胚，如今已成成品罢？你的师弟，本体也需保养。此外，令师六艺也修习了炼器。”

所以从各方面来看，在寇泰宁眼中，宁卿更合适炼器。能把器胚变成成品，他觉得宁卿说不定是有这方面天赋的。

用大锅热水煮出本命法宝的宁卿：……

算了反正别人也不知道真相，让他们就这样以为也挺好的。

毫无心理负担的宁卿接受了寇泰宁的好意，决定也去看看炼器如何。反正他现在就处于广泛撒网重点捕鱼的阶段，万一真的就合适了，不看看那不是错过了吗？

稍微尝试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又花不了太多时间。

于是在和秦泽通报过之后，宁卿便和寇泰宁约定了时间，承诺到时候一定会带着宁渐和他去参加拍卖会。

“虽然好高骛远不切实际不好，但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宁卿耸肩道，“我觉得琉光坊既然敢这样打着我的旗号做事，肯定准备了让我消气的诚意。他们那边既然有推演出大劫的人，说不定也有人推测出我的需求了，搞不好到时候去了，还真能捞上一笔呢！”

虽然觉得宁卿这种想法很不靠谱，但宁渐也没反驳，他可是永远记着宁卿“瞎说什么大实话”的咬牙切齿，绝对不在这种小事上和宁卿争论，反正完全没必要：“师兄决定即可。”

宁卿耸耸肩：“不是我自夸，我是真觉得就咱们师门和魔修的这个态度，我就是那个救世主。或许他们真的会倾尽全力供应我们的需求也说不定呢！”

宁渐道：“师兄言之有理。”反正他家主人说啥都好好好，在修真界混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不要脸了。

很高兴宁渐这种不要脸，宁卿开开心心地回洞府收拾家当去了。

自从几次在野外受到暗算，他就对全副武装自己有了一种无与伦比的热爱。尤其是在拍卖会这种比较混乱的地方，他就更加小心了。

没看属于御虚宗的小千界都能被人蒙蔽天机呢吗？只是附属于御虚宗的城池相比下来绝对是鱼龙混杂的存在，危险性绝对更高。

安抚过因为不能跟着去而闹别扭的妞妞，宁卿选择再一次把妞妞寄养在叶浩渊那里，无事一身轻地领着宁渐去和寇泰宁汇合了。

被发脾气的妞妞踢得鼻青脸肿，叶浩渊狠狠咬着后槽牙：妈蛋，有本事宁卿你一辈子别回来，不然我绝对要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

人高马大眼里含着泪的阮清月一把将叶浩渊按回椅子上，怯怯道：“师叔你不要乱动。”

椅子不堪重负发出支呀一声，叶浩渊疼的脸色都变了：“……你他妈能不能小点力气？！到底是谁比较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