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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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春生拿着花魄上楼了。周婷婷抄着袖子,明明不过十月,却有种全身发冷的感觉。
她不由看向陶丘,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忽然发现了一些异常。
不过一个晚上,准确地说,不过两三个小时,她发觉顾言与陶丘的关系似乎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顾言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几乎把陶丘半拥在怀里。而陶丘苍白的脸色难得的有些红晕。
虽然陶丘现在的身份是顾言的男朋友,但不管梅春生在与不在,他们都没必要表现得如此的亲密。
如同情不自禁。
周婷婷把到嘴的问题咽进了肚子里。
倒是顾言替她问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那东西怎么忽然就死了。”
不过几个小时前,那小东西还活得有声有色。陶丘低声说,“刚才只是看了几眼,我也不太得确定。等天亮了再说。”
顾言看了周婷婷,又看了看崔铃,“那你们先休息去。”
周婷婷连连点头。
不过一会儿功夫,她现在对顾言与陶丘的关心,已超过了那个小东西。她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看着顾言拥着陶丘上了楼。
一进屋,顾言便卷起陶丘的袖子,手腕处被梅春生捏出了一片青紫色。
顾言心里又是一阵烦恼。梅春生现在的举动如同个疯子。
顾言握着陶丘的手腕,用指腹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揉搓着,才问:“那东西怎么回事?”
他与陶丘相处这么长时间,对他已相当了解。他看得出在周婷婷问陶丘时,他有所隐瞒。
果然陶丘说:“刚才那东西像是接触了极阳之物,短时间内毙命。”
这个极阳之物不可能是梅春生,梅春生与花魄形影不离的,两个月都没什么事。
但卧室里除了梅春生,确实也没有人靠近。
如果不是梅春生,那么是谁呢?
“我怀疑可能是梅春生的屋子出了问题。”陶丘说。
同样,花魄在梅春生的屋子里也呆了两个月,这会儿猛然出问题,只可能是梅春生不小心放了什么东西,或者是被人有意动了手脚。
两人虽然都没说,但却心知肚明。
“明天我到他屋里去看看。”陶丘果然说。
顾言点点头。
陶丘这一折腾,好不容易脸上出现的好水色已消褪完,看起来十分怠倦。
“那明天再说吧。现在,上床睡觉。”说着,顾言在他唇上一触。
陶丘的脸瞬间有些发热,他避过顾言的目光,“在此之前,我还想确认一些件。你在这儿等会儿。”
陶丘说着也不过多解释,便走向露台,趿着拖鞋的脚一下子就登上了露台的栏杆。
两个露台相隔不过一米,对他而言不过小菜一碟,陶丘轻松一纵已跃了过去。
等他落脚,站了起来,身边也一声轻响,顾言也跃了过来。与陶丘不同的是,他把拖鞋拎在了手里。
“陶丘,有个事你要记住。”顾言的声音里少有的郑重,“以后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顾言泛着温柔的笑意,看着陶丘。
对面露台里只露出了微弱的灯光,辐射到这这边,已是薄薄的一层。
顾言无法仔细辩认陶丘的神情,但大概是一副沉默而无措的样子。
“现在你能解释一下你一言不发就过来的原因吗?”顾言把鞋穿了起来。
“这间屋子可能是死者住过的地方。屋子里浮动的气息与那条手链上的气息十分相似。”
“你觉得花魄的死亡和这里有关?”顾言问。
“目前还不确定。”陶丘说。
两人几乎是长躯直入地从露台进了卧室。
他们非法入室,没敢大张旗鼓地开灯,顾言只拿出了手机,打开小电筒,把屋里照出一方蓝幽幽的光区,更显得夜深人静,百鬼出入的样子。
整个房屋的装修与色调,显示出浓浓的女性氛围,冰箱也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而且既然陶丘说了,大抵不会出错。
桂树底下的冤魂大约就是这间别墅的女主人。
女主人既然被埋到树下,没有得到妥善处置,十有八|九是他杀,尸体忽然失踪给这个事件凭添了几分案件性。
顾言把光源一点点移动,并没有多久,便发现重要线索。如同任何女孩的房间一样,客厅里摆放着大大小小女主人的照片。
女主人显然喜爱旅游,热爱运动。桌上几张穿着比基尼海边的照片,健康的肤色,开怀大笑的丰厚嘴唇,给人以热情开朗的感觉。
陶丘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女主人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他们才挖出的手链。
顾言实在无法把这个朝气蓬勃,充满生机的女性与土里埋着的尸体联想在一起,心里充满了无以言说的愤怒与惋惜。
“你能看到这个女主现在还在屋里吗?”顾言问。
他当然记得陶丘说世上没有鬼,他这样说,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
但影影绰绰的手机电筒中,陶丘却一脸凝重,并不说话,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向身后。
顾言的喉咙猛地一紧,头皮一麻。一咬牙,手一翻转,手机射向身后。
一方光区里,静悄悄的楼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顾言又移动手机,光芒在四周晃动了一圈,物件、家具,安静详和。
顾言瞪向陶丘。知道自己是被他捉弄了。
陶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小声说:“我以为你会吓哭。”
“我在这儿也能把你给弄哭。”顾言忽然凑近陶丘,温吞的呼吸喷薄到他的耳朵里。
果然,顾言如愿以偿地看到陶丘儿狼狈地转过脸去。
顾言心情大好地拉了陶丘的袖子,接着摸索。
等四下看得差不多了,两人从露台上再跃回去。
陶丘先冲了澡,等顾言也冲了澡出来,陶丘已钻进被子。
依然背着他侧卧躺着,细瘦的身体蜷成了一团,同样细瘦的手指放在枕边。但他半张脸都几乎被子遮住了。
顾言无声一笑。
他看得出经过这么几翻折腾,陶丘有些体力不支,他并不打算再去招惹他,想让他睡个好觉。
但陶丘这个样子又让他有些红痒难耐。
他摁灭了大灯,只留了小灯,躺了下去,在陶丘的脖子上舔了会儿,才轻声说:“睡吧。”
虽然中途刹车,身体十分憋闷,但顾言只是从身后拥着陶丘。
果然,他的小心翼翼换来了陶丘的安稳,没一会儿,他听到了陶丘细弱而匀长的呼吸。
陶丘睡得岁月静好,中途翻了身过来,正对着他。
顾言忽然便辗转难安起来。
这一系列的事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陶丘的身体状况更让他忧心忡忡。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干脆半卧半坐起来,拿出手机翻看王艳丽发过来的文件。一边时不时地看上陶丘一眼。
如果不是陶丘触目惊心的灰发,与爬上眼角的细纹,顾言真希望这一刻就这样停止下来。
不到六点,下面就闹哄哄起来。屋外停着运输花花卉的小货车,印着“春生鲜花”的几个大字。
崔铃领着几个梅氏农业的员工进来,手里搬了大把大把的水灵灵的黄玫瑰与百合,铃姐环境熟悉,动作麻利,带着工人进进出出了几趟,已把整个大厅装点得浪漫温馨。
如同一座花海。
在此之前,她请示过梅春生,希望经过一晚上的冷静,梅春生能恢复常态,对今天的活动能作出正确的处理。
但她得到的吩咐却是把房间都安排好。
顾言听到下面的声音,但陶丘依然睡得很熟,便拥着他,又睡了个回笼睡。等他与陶丘先后醒来时,崔铃已在下面布置了早饭。
梅春生已端坐在餐桌上等着他们。看到顾言与陶丘下来,深深一笑:“昨天睡得还好吧?”
他的状态来了个急转弯,从极低又回到了极高,看着两人的目光,竟有些*。
但不管怎样的状态,梅春生现在都是异常的。
梅春生不提月月,顾言他们更不会提。
虽然那个东西的突然死亡,对梅春生是一个精神重创,但顾言私心里,并不认为是件坏事。
他希望梅春生能从这种不正常态度走出来。
并且诚心建议他能到周婷婷的精神科去看看。
周婷婷也下了楼来。看到屋里的布置,嚯了一声。
整个房间已布置一新。摆放了大量的黄玫瑰与百合,以及夹杂着月桂。
花都是梅春生自家种植,摆放得格外豪气与随意。总之就是多。
整个屋里弥漫着各式各样的香味。
陶丘依然觉得味道太重,让他有些晕晕沉沉,便挨着顾言有些紧。
几个人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周婷婷去看崔铃:“铃姐,你也坐。”
崔铃笑笑:“我给你们煎几个鸡蛋就过来。”
周婷婷从营养学考虑,每天必定要一个鸡蛋,一杯牛*,一听崔铃这么说,立即半撒娇地说:“铃姐,我要糖心的。”
崔铃转应了声,转身去了厨房。
餐桌站摆放着包子、油条、面包以及粥、牛*。周婷婷率先夹了个豆沙包。这一天的经历,赶上她以往二十多年的经历,她觉得自己消耗太大,需要补补。
梅春生站起来倒了杯牛*,却勾腰放在了陶丘面前。
陶丘从楼上下来,梅春生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身上。
顾言心里十分不舒服,但考虑到梅春生的状态,便暂时不与他计较。
只是自己是陶丘男友这件事,还需要让梅春生记起来。
“精灵,你怎么看起来精神好差。”梅春生的兴趣依然只放在陶丘身上。
陶丘喝着牛*,还没回答,顾言已扭头冲他微微笑着:“是我不好,昨晚不该把你折腾那么长时间。”
陶丘看了他一眼,咕咚一声,把牛*咽到了下去。
吃了两个包子的周婷婷,心情已开始大好。那个不明生物不明不白地没了,说明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精神好了,她又有心思关注陶丘与顾言两人的八卦了。
她边吃边用眼睛贼溜溜地在两人之间划拉,确定自己并没有弄错。两人之间确实飘着十分浓重的情|色气氛。
单看陶丘的脸色就清楚了。
这个顾言真是鬼得很。居然一开始连她都骗,还真以为他们是在梅春生面前装装样子。
周婷婷嘴里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我说顾言,房事你得悠着点。像你这个年纪,每周最好不要超过三次,过度纵|欲,时间一长,引起的后遗症还挺多,腰酸背痛,精神不振什么的。而且男人那地方和女的不一样,特别容易受伤,你要是瞎搞,对小陶也是个伤害……等我回去之后,我让人给你送点润滑剂过来。”
周婷婷是学医的,这些东西对她而言,不过是教课书上的常识,所以周大小姐理所当然地侃侃而谈,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当然,她也没注意到顾言以已一脸黑线。
她又看着陶丘细弱憔悴的样子。出于对陶丘的关爱,她又说:“还有小陶,你别太顺着顾言。做|爱是两个人的事,你别只让他高兴。你也要享受。懂不?”
说的过程中,她并没有注意到顾言一筷子饭都没吃,只是拿眼看她。
同样没有吃饭的还有梅春生。
而被她谆谆教育的陶丘,脸涨得通红,只是看着眼前的包子。
他能说什么。真的,假的,他都无法开口。
有三个忠实的听众,周婷婷便说得兴起。
但说着说着,她渐渐地觉得不对劲,嘴巴不停地开合,却忽然没了声。
她一下子吓着了,去看顾言,但视野颠倒而模糊。她霍地站了起来,但腿一软,便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她最后看到的是桌子的几条腿,以及梅春生发亮的眼睛。
顾言醒了过来后,他也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几乎没有恍惚的时间,顾言想起了他倒下的那一刻,看到周婷婷与陶丘先后倒在了地上。
他一活动,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绑得结结实实。
他的眼睛转了出去,便看到了梅春生。他与周婷婷手脚捆着,并排靠在墙上。
而梅春生正对着依然倒在地上的陶丘,正要把他抱起来。
“春生,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顾言异常震惊。他不明白梅春生为什么在饭菜里动手脚。
的确。梅春生现在的举动像是疯了。
梅春生抬了抬眼。只是笑吟吟地瞅着他。
“我没有。我很正常。”
“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为一会儿的定婚仪式作准备。“梅春生站了起来,依然笑容满面,“我和精灵的定婚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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