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明之卷七 绝望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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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橘红色的太阳从雾霾中艰难地爬升起来,新一天来到,经历过暗流涌动的周家别墅,四处弥散着一股诡谲的气氛,似乎在等待即将暴发的大事件。按照昨晚的约定,在周家的别墅里,所有与此案相关的人都聚在一起,等待段一报告所谓的“新发现”。
参与的人除了周家全体成员,还包括负责这个案件的贾继光队长,以及当地派出所的老李,在周隽丽的强烈要求下,伤势并未完全痊愈的她也参加了段一主持的这个会议,而周洪生因为身患心脏病,虽然他本人强烈要求,但段一鉴于他的身体情况,没有同意他参加。
别墅大厅里,大家都正襟危坐,等待会议主持人—段一的到来。
外面的大钟忽然打了一下,这是分针走到“6”那个数字时的声音,也就是说,约定的时间—八点半—已经到了。就在钟声的余韵还未消散殆尽时,大厅的门被推开,段一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是老李和贾继光,以及两个警员。
段一走到大厅中央,坐在了专门为他摆放的椅子上,贾继光和老李则与周家的人员坐在一起。
段一神色凝重地环视着全体人员,当看到头上依然包裹着绷带的周隽丽时,他内心忽然感到一股酸楚。
段一轻咳了一下,他强迫自己镇定心神,说道:“各位,现在我为大家解释这一系列事件的真相。不是昨晚所说的那个拾荒者杀人的‘真相’,而是,真正的真相。”
熙熙攘攘坐着的人全将目光聚焦在段一身上,看着这些人的目光,段一竟然突然感到紧张,他咽了一口唾液,喉头伴随着这一吞咽的动作微微蠕动了一下,继续说道:
“首先要给大家讲明的是,我刚才所说的所谓‘一系列事件’一共包括五件,它们分别是叶国立被杀、镇长被杀、周隽丽被袭击、叶月佳被杀以及拾荒者被杀—是的,拾荒者是被杀的,我们在昨天将其解释为畏罪自杀,其实事实并非如此,我们那样做只是打算让真凶露出马脚。果然不出所料,凶手真的上钩,在昨晚,我们终于顺利地将他抓获。
“但是,如果我直接把那个人叫来给大家看,估计大家会更加困惑,所以,我想,在真正公布凶手的真面目前,还是让我先跟大家解释几个关键问题。”段一接过柳文秀端过来的一杯茶,他畅快地一饮而尽,随即继续说道,“首先要解释的,是周家所谓的‘诅咒’问题。”
“在这之前,我曾经给贾队长讲过两个故事,一个是关于1999年英国婴儿猝死综合征的故事,另一个是诈骗犯如何利用人的心理缺陷,出卖保证能生出男孩的假药的故事。”段一把目光放到贾继光身上,“通过这两个故事,我想向贾队长说明,周家的所谓诅咒,其实不过是低概率事件与人的心理思维缺陷相组合的结果。正是由于‘生不出双胞胎就会有灾难发生’的心理印象先行,导致周家的每一个人都会按照这一标准去衡量周家发生的每一件事。这么一来,只要周家没生出双胞胎,不管发生什么事故,都归结为灾难;如果在生出双胞胎的情况下发生了事故,就又会解释为一时的不利,很快就能过去。这种‘倒果为因’的循环论证心理就是那么奇葩。”
“事实上,本案的发生,就是‘倒果为因’的心理所导致的。如果周家每个人并不相信虚无的诅咒,其实这一系列案件不会发生。”
“段先生,你如何理解周家的诅咒,我并不关心。只有作为周家的一份子,生活在周家的环境里,才能亲身体会到诅咒对我们每一个人的影响,你把它解释为我们的心理缺陷造成的,这根本不可能。”周彬轩打断了段一的话,他脸上略有不快,很明显对段一所谓诅咒的解释并不买账,“另外,你说我们周家发生的一系列杀人事件,正是由于坚信诅咒才导致的,这也根本不可能。我们周家现在生出来的都是双胞胎,按理说不应该存在诅咒啊。”
“你注意到我刚才强调的关键词了吗?‘倒果为因’。”段一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四个字,“我的意思是,周家一系列不幸的发生,是因为某个人坚信周家的诅咒要灵验了,所以出于避开诅咒的考虑,事先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安排,然而,恰恰因为这些安排,才为悲剧埋下了种子。换言之,并不是诅咒灵验导致悲剧,而是某人对诅咒深信不疑的一系列举动,诱发了所谓的‘诅咒’。”
“可是……我们周家现在明明都生出了双胞胎啊!破坏禁忌的行为并没有发生啊!”
“周先生,我问你,”段一的语气不慌不忙,他似乎早料到周彬轩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你们双胞胎的诅咒都禁止哪些情形?”
“凡是不符合‘周家的媳妇只能生育一次,且必须生出双胞胎’的情况,都是禁忌。”“具体说呢?都有哪些情形?”段一进一步追问。
“比如说,生育了两次或两次以上;或者只生育了一次,但只出生了一个孩子;或者结婚后根本没生育。”
“就这些吗?”
“当然!找不到其他情况了!像培鑫、培增那样终身不娶的情况,不属于破戒,周家历史上也发生过先例,没有造成灾难。”周彬轩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周培鑫和周培增,后者优哉游哉地喝着茶,看着段一,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指的当然不是单身的情况,而是另外一种……”段一环视整个大厅,“一种周彬轩刚才所列举的三种情形之外的,仍然破坏了双胞胎戒律的,被大家忽视的情况……而这种情况,恰恰发生在今天的周家身上。某人误以为周家将因此而发生灾难,所以做了一些不必要的安排,反而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二
“从对周家的观察中,我了解到一位伟大的女性。”段一忽然撇开了刚才的话题,“她作为周家的媳妇,一直任劳任怨、相夫教子。丈夫去世后,她又担任起培养两个儿子的重任。终于,在她的精心耕耘下,周宝文、周宝武年纪轻轻便已经知识渊博,成为足以继承周家家业的优秀人才。”段一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柳文慧的身边,“这个人,就是你吧?柳夫人。”
“段先生,你想说什么呢?”柳文慧凝视段一,嘴角翘起,露出不可名状的笑容。
段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说道:“你这位‘伟大’的女人,严苛地遵循着古时的三从四德,一心忠于周家,置自身于度外。周家对媳妇的任何规矩你都了然于心,你仿若刀尖上行走,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我好奇的是,像你这样的女人,如果一不小心没有给周家生下双胞胎,会如何做呢?”
“你说的这种情况没有发生,段先生。”柳文慧表情冰冷,“尽管我在临盆时也是非常恐惧,但最后证明一切都是我的多虑,我的儿子—周宝文与周宝武,再过几年就能继承周家,成为周家未来的希望。”
“说得好。”段一笑了,“你一直都是这么打着如意算盘吧?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昔日的偷天换日之技便更加没有人知道了,对不对?”
“段先生,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请你闭嘴!”说话的是周岳生,“柳文慧是我们周家的好媳妇,请你不要侮辱她!”
“对,她确实是个好媳妇,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对诅咒的事十分惧怕,做出了不该做的事。”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周岳生语气生硬。
“我是说,周宝文和周宝武并非各位所想—是一对没有违背双胞胎戒律的周家结晶。”
“原来如此!我的推测是对的!”贾继光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周宝文和周宝武这对双胞胎并不是周家的骨肉!他们是柳文慧为了遮掩自己没有生出双胞胎的事实,在美国领养的!”
“胡说八道!”周岳生和柳文慧异口同声地吼道,吓得贾继光往后退了一步。
“周宝文和周宝武是在美国出生的,当时除了柳文慧和尚在世的周思贤,其他人根本没有亲眼得见,即使他们是被领养的,或是柳文慧与别人的私生子,你们也不得而知吧?”段一说到这里,看到周岳生已经火冒三丈,连周宝文和周宝武两个孩子也欲发作,段一慌忙话锋一转,“但是,这种情形,其实与周彬轩刚才所言‘根本没生育’的情形一致,我说过了,周家此次的情形,并不在周彬轩所言的三种之内。
“周宝文和周宝武两兄弟当然有周家的血统,正因为他们是周家传宗接代唯一的希望,柳文慧在带他们回国后,才要求单独建一处地方供他们学习,而这自然而然地就被周家的人同意了。”段一再度走到了柳文慧身边,“那栋塔楼,我曾去参观过,宝文、宝武两兄弟分别住上下两层,再往上则是那个占据塔楼三分之一的大钟。”
“段一,能不能请你切入重点,你现在都在说什么啊!”这次提出抗议的是周彬轩。
段一笑了,他早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段一之所以如此拐弯抹角,是因为对周家来说,真相太过骇人听闻了,他真的不敢直接将事实说出来,只得不断地在讲述中旁敲侧击,只为给自己最后吐露真相时寻得一个最佳时机,“两个兄弟,从小就刻苦学习,念书、锻炼、用饭的时间都非常固定,只在晚上可以轻松一下。另外,据我所知,两兄弟自小就有一些‘天赋异禀’的特点。比如说,体质特别好,每天可以分时段锻炼三次,合计每人每天锻炼一个半小时,这对一个成年人来说也许并不奇怪,但他们竟然很小就可以坚持每天如此,而且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身体;他们的母亲为他们安排的用餐量也特别大,据说是因为他们锻炼时间太长,需要及时补充能量,可稍微懂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教育方式无异于揠苗助长;另外,他们如此聪明,却又常常听不懂课程,需要家教隔天再教一次,这种情况,直至他们成年才渐渐消减……这一切,都说明什么呢?”
对于段一的这番话,柳文慧低头不语,她一直没有去直视段一的眼睛。“我还注意到,尽管塔楼里只有两个房间,但关键的物品却都是三个,比如,有三台电脑,同时也有三张桌子,虽然当时我被宝文、宝武两兄弟以其中有一套是老化的机器为由说服过去,但现在越想越不合理,周家如此有钱,老化的机器为什么不处理掉?”段一越说声音越大,“而那个塔楼上的大钟就更加奇怪了,它如此之大,占据了塔楼三分之一的体积,起初我以为它是机械的,钟后面肯定有各种占空间的原件。但是,柳文慧竟然告诉我,它是电子的!换句话说,尽管它很大,但钟的背后却不需要什么占空间的原件,只需要一组特制的电池!这么一来,问题就出现了:钟后面那塔楼的三分之一空间,藏着什么?”
“就因为以上这些种种疑点,我有一个非常大胆的假设……”说到这里,段一深吸一口气,他环视了大厅一圈。
接下来,段一将说出一个会引发重要混乱的事实,他狠吸了一口气,喉头一阵蠕动后,用刻意提高后的嗓门说:
“居住在塔楼的,一直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周宝文和周宝武也不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中的两人。柳文慧在美国生下孩子后,为了偷天换日,不让周家知道她没有生出双胞胎的事,所以兴建了塔楼,用来隐藏那多出来的一个孩子!”
果不其然,一番话仿佛炸了锅,整个大厅一片混乱。周宝文、周宝武两兄弟此时仿佛两座雕像,一动不动,但能看得出来,他们额头上的汗液在不断地向外渗出。
“而这也正是我之前所说的被周家人忽视的那一种违背戒律的情况—我们只考虑到了生出一个孩子会引发灾难,谁也不曾想过,生出超过两个,比如,三胞胎、四胞胎等等,也是违背戒律的!”最关键的环节一说出来,段一感到如释重负,他不再有所顾忌,把接下来的话向射子弹一样连番吐露出来:
“周宝文、周宝武两兄弟,饮食量之所以大,是因为那是三人食用的分量;运动量之所以大,也是因为三人在轮换着到塔楼外面运动,如果两个人是每人一个半小时的话,三个人就只需要每人一小时了;家教教的东西常常听不懂,要求再讲一次,这是因为不能让家教知道有三个人,所以只能让两人同时上课,另外一个则以听不懂的名义隔天再听!但随着年纪长大,有了自学能力的三个人,就不再需要家教本人亲自教授了,他们完全可以相互之间补习!”
段一两眼直瞪着柳文慧,语速越来越快:“塔楼建的那么高,却只有两层,占据塔楼三分之一的大钟那部分做什么用?很简单!因为那里还有一个房间,从二楼必有暗门通向那里!为了能瞒过所有人,同时又不能影响三个儿子的成长,你才让三人采取逐次替换的方式,平等地对外接受学习、锻炼和与外人交往的机会,这么一来,你表面上安排的时间,每个人都有机会接受到三分之二。否则,如果一直只让其中一个人隐于世外,那这个人的心智和体魄就会受到不好的影响,这是做母亲的你不想看到的。
“但是,这样做最大的一个问题是,三个人时刻处于彼此替换的状态,为了不穿帮,你只有让他们表现出几乎一模一样的习惯、性格和行为方式,也正因为如此,周家上上下下竟然也都分不清周宝文和周宝武这对‘双胞胎’!”
“别说了!”柳文慧双拳砸向自己的膝盖,目光中燃烧着怒火。
段一后退一步,面对柳文慧的表情忽然缓和了一下,他长身玉立,眼神里带着柔光,看着这个周家的可怜人,说话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大家知道吗?昨日我曾在别墅大厅看到柳文秀女士打算自杀。”
“什么?!”柳文秀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这么做!”
“你当然没有这么做,因为那时候打算自杀的不是你,是你的姐姐柳文慧。但是,由于之前你在医院对我说的那句‘想死’,我在进门后看到有人自杀的一刹那,先入为主地把她当成了你。”
“这么说……”柳文秀斜睨着姐姐,在对方的脖子上,看到了隐隐约约显露的勒痕,“姐姐,你为什么要寻短见?”
“她之所以寻短见,是因为她发现了,自己辛辛苦苦隐瞒于众的三胞胎儿子们,就是这一系列杀人事件的凶手。”
三
周宝文和周宝武站起来,缓缓走到了段一跟前。
“妈妈,不要再哭了。”其中一人蹲下身子,紧紧抱住柳文慧,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地哄着。另一人,则双眸直盯段一,脸上露出了这个年纪不可能有的恐怖表情,简直想要杀了他。
“在踏足这个别墅的第一天,我就在思考‘双胞胎’在这起事件中的地位。”段一还是在自顾自地说着,“的确,‘双生子诡计’在推理小说中是很常见的,无非是一对双胞胎彼此替换身份制造不在场证明。但是,在这起案件中,双生子诡计似乎发挥不了作用,因为,在案发时间内,每一对双胞胎都是同时出现的,根本不可能发生相互替换的情况。”“你们三兄弟,恰好利用了外人以为你们是两人的事实,借此制造不在场证明,从而完成这一系列杀人事件。而杀人的方式,估计也与平日里你们母亲的安排相类似—每个人都要有杀人的机会,每个人也都要有替换别人的机会。因此,叶国立、镇长、叶月佳这三个人,是你们三兄弟依次杀死的。”段一说道,“而这种得天独厚的犯罪条件,恰恰是笃信诅咒一事的你们的母亲柳文慧为你们安排的,这便是我所说的‘倒果为因’,不是诅咒灵验了,而是对诅咒的盲从恰恰成为导致悲剧发生的直接因素。”
“我现在总算明白你那几次长篇大论背后的意思了。”贾继光长叹一口气,“这个逻辑,就跟购买保证生男孩的假药的孕妇的心理状态一模一样。”
“是的。”
“三兄弟杀死叶国立、镇长、叶月佳的顺序,估计是按照性格进行安排的,从没有做过这种事的他们,在杀第一个人时,必然挑选了性格最大胆的人。胆大通常心粗,所以叶国立被杀时死得最惨,因为第一次做这事的凶手根本冷静不下来,他只是反复地用钝器击打,尽管对方早就死亡,惊恐的他仍然反复施力,直至头盖骨都崩裂。杀死第一个人后,凶手肯定与两个兄弟分享了经验和教训。所以才会在接下来的镇长被杀、叶月佳被杀案中,行凶方式一模一样,但是现场的血腥程度却越来越轻。这一方面是因为第一人与接下来的两人分享过经验—‘只要用装过砖块的编织袋反复往头上敲,就能成功’,接下来的两兄弟才会照方抓药;另一方面,第一人也必然与其他二人分享了教训—‘杀人比想象中简单,根本没必要打那么多下’,所以三位死者的受伤程度才是依次递减的。
“杀死叶国立时,他们利用了宴席上落单的机会,但在这之后,可能是因为害怕被镇民过分关注,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没有找到好的时机,他们过了很长时间才杀镇长。第二个人死之后,他们终于变得大胆起来,于是马上杀死了叶月佳。”段一继续分析道,“为了能顺利实施这一切,他们刻意让其中一人乔装成流浪汉,这样就能脱离三兄弟在塔楼严密的作息时间,取得自由行动的机会,另一方面,还可以迅速地把握住三个目标落单的时机。”
“据我估计,三兄弟是如此分配杀人行动的:连续杀死三人的行动可以分解成五个步骤,即杀叶国立—寻找作案机会—杀镇长—再寻作案机会—杀叶月佳。并且,都是以流浪汉的形象着手这五个行动,因此,每次在将要杀害另外一个人时,三兄弟都会利用别墅后院的暗门进出,让另外一个人换上前一个人的流浪汉行头,着手实施杀人计划,前一个人则恢复双胞胎的样子出现在周家。但是,镇长被杀后,我偶然地发现了暗门的事,周彬轩表示要在第二天封上那道暗门,于是三兄弟无法再有充分的时间寻找更稳妥的作案机会,临时决定当晚利用叶月佳外出健身的机会杀死她,这也正是第二起命案和第三起命案时间如此接近的原因。
“分析到这里,大家应该就明白为什么凶手总是挑晚上的时间杀人了,虽然便于掩人耳目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理由在于,三兄弟只在黑夜降临的时候有比较自由的作息时间,其他时间都受到严格的安排,很难取得自由行动的机会。另一方面,三兄弟白天的时间通常待在塔楼里,如果那时候犯案,也会由于没有其他人看到,而无法制造不在场证明。”
“那拾荒者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原本不在三兄弟的计划范围之内吗?为什么他会被杀?”老李忽然问道。
“因为中途出现了变故。”段一解释道,“这个变故就是周隽丽的被袭。”
听到段一提她的名字,周隽丽抬起头来,她的表情变得很认真,似乎很想知道被袭击的真相。
“袭击周隽丽的不是三兄弟之一。”段一说,“袭击周隽丽的是后来被杀的拾荒者。”
“为什么他要袭击我?”周隽丽问。
“这个问题我一会儿再回答,先为大家解答拾荒者被杀的原因。”段一说,“拾荒者袭击周隽丽后,周隽丽告诉我们‘凶手是个流浪汉’,就是这句话产生了错误的指向性。在周隽丽眼中,拾荒者和流浪汉是没什么区别的,我们也没有经过详细的调查,就直接把目标放到了住在蝗神庙的那个流浪汉身上—也就是三兄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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