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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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液抓人, 更令人恐慌,尤其是皇城司动手,就算不想多想, 也无法做到淡然。
城防军各营近日里被替换的都是营指挥使, 小到寻常士兵还是第一次, 正因为品阶太小, 才让人更加在意。
或许指挥使还可咬牙忍着, 品阶小的人不会顾忌其他,有什么说什么, 许多人一夜无眠。
元莞深处宫内, 直到午时才收到周全的消息,望之一叹,周全作茧自缚,她亦无奈,唤来孤鹜,询问昨夜的事。
皇城司内各司其职,陈砚动用皇城司的人,孤鹜也被瞒得紧紧地, 被她这么一问, 才想起不对, “此事臣不知晓, 多半是陛下下旨捉拿的。”
元乔亲自下旨……元莞倒吸一口冷气,孤鹜不知,多想也是没有办法的, 打发人离开, 一人在殿内深思。
没有做过的事,她亦不会心虚, 只是牵连太多,未免得不偿失,周全跟随她多年,若放弃,心中不甘。周全的行为意在为她,只是莽夫用错办法。
且等几日,若是自乱阵脚,岂非着了道。
半日后,元乔来了,不请自来的人总是不受人待见,元莞坐在殿内榻上,手旁放着酥酪,半晌吃一口,见人来了,下意识紧张道:“你来做什么?”
脑海里那根神经紧紧绷着,元乔的到来令她微微不适,未曾开口就已经炸毛。
元乔看了一眼她碗里的冰,提醒道:“少吃些冰。”
“你来做什么?”元莞不耐地重复问她,小脸紧绷的,对她的到来很不喜。
元莞的眼神飘忽不定,元乔一眼就瞧出名堂来,与前几日倒有些变化,她顺势在一侧坐下,“昨夜你去寻我了?”
“昨夜无事走到你那里,并不是去见你。”元莞否认,低头拨弄着碗里的冰。
元乔先道:“周全是你安排进殿前司的?”
政事上开门见山,这点符合元乔的性子。元莞知晓她早晚一日会知晓,也不打算否认,坦言道:“周全是我旧属,你想说什么?”
“你坦诚得倒快,不想将自己摘干净?”元乔无奈道。
元莞不屑:“如何摘干净?你觉得我干净吗?”光是旧属这一事,就摘不干净了。
“你哪里不干净。”元乔的唇角弯了一下,很快就平缓下来,复又道:“昨日寻我,是为了遇袭一事?”
“不是。”元莞张口就否认,碗里的冰都已经融化了,也不再有凉意,她直接丢在一旁,不满地看向旁处。
元乔对她也不知如何是好,“我并非是非不明,遇袭那几日你出言讽刺我,并非作假,可见你不知周全谋划,直到你出宫回来之后,才有所改变,当是周全与你说开,向你求救,对吗?”
人心不古,周全或许是为元莞着想,可是将她拖至泥潭里,就可见此人不可留了。
然而他位列散指挥使的位置,现在随意处置了,就等于明白地告诉天下人,皇帝遇袭与殿前司有关。
是以,目前不能动周全。
元乔语气算不上温柔,听得元莞心口一震,只道:“此事与我无关,信与不信随你。”
她浑然不在意,好像并不在意元乔的想法与态度,甚至并不将她当作皇帝,只一常人,且与她没有太多关联的生人。
元乔打量她的神色,阴郁不振,可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她不觉出声宽慰:“我之前已说过凶手是谁,并不在意,我意在易军。”
元莞不说话,更不给她反应,与那夜搂着她使坏,判若两人。元乔令人将酥酪撤下,换了去暑的甜汤来,不冰却很甜,口感清爽。
元乔静静喝汤,许久没有说话,盯着甜汤的人抬眼,发觉元乔并无恼意,眉眼间却满是笑意。
这么多年来,元乔对外总是在维持自己的仪态,端庄是有的,少了股人情味。为帝后,端庄更甚,偶尔间展颜,不似今日这般笑得亲切。
她一笑,元莞就不知她的意思,捧着甜汤喝了一口,语气也是生硬:“陛下过来,是想做什么?”
“周全不可留。”元乔只一句,再无它言。
元莞知晓周全不可留,留下是坏事,纵觉得可惜、不甘,也不会因此与元乔争什么,毕竟谋逆行刺是大罪,哪里能因心软就避过。
她又问几句如何善了,元乔不说了,笑着示意她将甜汤喝了,就是不肯再说,元莞有求于人,只得听话地喝了。
元乔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不多见的亲切,元莞被她看得不自在,硬邦邦地开口:“你别看着我。”
“殿内仅你我,目光该如何放?”元乔理所当然道,听得元莞耳朵一痒,抬眼就瞪道:“你不怕了?”
元乔窘迫,这次侧开眼睛,元莞自觉扳回一局,眉梢顿时就扬起,不复方才的阴沉。
她笑了,元乔也安心,起身离开,又恐她不能善后,叮嘱道:“你安抚住周全,我令人盯着他,但凡他有些动静,都得先处置了。你的人,我总得先知会你。”
对于废帝一事,元莞放下,可追随她的旧属依旧未曾释怀,今日可刺杀,明日就效仿。元乔对她的旧属几乎是睁一眼闭一眼,如今明白之前的做法错了,不能再纵容下去,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做错事,会连累元莞。
她主动开口、主动避让,甚至主动宽慰,让元莞不解。
在元莞的记忆中,元乔虽说对她愧疚,可遇到政事,这点愧疚就荡然无存,今日此举实在是出人意料。
她茫然目送着元乔离开,心中确实安宁不少,周全不可留,经手此事的几名城防军也不可留,皇城司内刑讯至死的人不在少数,这几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反对。
****
皇帝的伤口在一日日痊愈,临安城内的局势不见缓解,反愈发激烈,不少兵士不服新上任的指挥使,在营里闹事,闹上大兴殿。
有人趁此弹劾城防军,指责城防军外不能守护皇帝、内不能营内和谐,列举数条罪过。
平地乍起风波,引起不少文臣武将的共鸣,勋贵不满,庭对时争论不休,事情出乎两府料想,苏闻魏律对视一眼,不知这份罪状出自何人之手,皇帝没有露其名姓,令此事更加神秘。
争执几日后,皇帝伤势复发,不见朝臣,甚至连早朝都免了。
元莞躲在自己的殿里,费尽一番心思才将周全安抚住,恰好陆连枝传话给她,想要见一面。
陆连枝的心思与以前不一样了,她并非是傻子,能感应出来,这次见面还是为了朝堂城防军的罪状,她想知晓外间的动静,不如就此见一面。
令人去传话明日见一面。
传话的人才出宫,若竹就过来请她去见元乔,笑吟吟地开口:“陛下请您去吃甜瓜,很甜的瓜。”
很甜的瓜?元莞狐疑,甜瓜不少,为何单独请她吃,她欠了元乔一个人情,不好拒绝,就和若竹走了。
进殿确实见到了冰镇的甜瓜。大宋瓜来自大理,之前出使的人将种子带了回来,在大宋各地种下,因土壤不同,各地的瓜果也就不同,甜味与水分都很重要。
元乔是不大爱吃这些的,往日里各地快马加鞭送来,都会分赐给朝臣,今日由开封送来的甜瓜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食案上。
开封的甜瓜是大宋出名的甜,每年都会送入临安城来,达官贵族争相采买。
元莞也不拘束,咬了一口甜瓜还不忘睨元乔一眼,甜瓜一侧还放着一本奏疏,一眼看去,就知是城防军的罪状。字字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光是字体就吸引人的眼睛,她忍不住多看一眼。
元乔随她去看,等她看得差不多才道:“此人是先帝年间的进士,在翰林当值,复姓上官。”
既在翰林,就写不出犀利中一语中的的文章来,翰林文臣不会去管问城防军的事,元莞细细去品味,心生好奇:“这是他誊写的?”
“亦不算,我初稿,他后润色。”元乔道。
元莞手中的瓜忽而不甜了,将瓜放下,又将文章前后看了一遍,对元乔又多了一层认识,从未见过她的文章,今日所见,分析见解不说,字里行间粗狂不似女子。
她看完后,置于原地,难怪朝臣打探不出文章出处,原是元乔自己所写,不得不夸道:“陛下见解独到。”
口不对心的夸赞,元乔也不在意,拿起一块甜瓜给她。元莞不去接,反道:“陛下告诉我做甚?”
“你自己看到的,顺口与你说罢了。瓜是由开封送来的。”元乔淡淡一笑。
元莞不知她想什么,便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来,不用拐弯抹角。”
元乔道:“你明日去见陆连枝?”
“半个时辰前决定的事,陛下就已经知晓了,当真是快。”元莞小脸哪里写着不悦,尤其是被她盯着,极为不自在。
“你想多了,我不过我猜测罢了。陆连枝近日与勋贵来往勤快,想必会从你这里探听什么,她又送信入宫,我才有此一猜。”元乔解释,看着元莞的目光多了一丝无奈,她不傻,应该猜出陆连枝的用心了。
之前的喜欢是真,现在想从元莞这里探听消息也是真。
元莞并非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从对元乔的感情中失望后就不会再想着情爱的事,且对陆连枝不过是羡慕她有父母疼爱罢了,至于男女感情,从来就没有想过。
元莞想想也是,以元乔的心计,如何会看不出陆连枝的想法,顺口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罪状的事莫要透露一字。”
“小心之人。”元莞生气了,眼看着就要炸毛,元乔伸手拦住她,语气中带着亲切:“同你玩笑罢了,陆连枝心思愈发大了,你且留心些。”
她将元莞当作是旧日懵懂的孩子,不会识人,尤其是陆连枝会说甜言蜜语,她恐元莞被骗了,才故而有此一说。
甜言蜜语是人人都喜欢的,沉浸于此,难以自拔。元莞不同她多话,抬脚就要走,元乔想留下她,随口找一理由:“周全的事你可安抚了?”
“嗯。”元莞又不好走了,将安抚周全的事细细又说了一遍,元乔又塞给她一片甜瓜吃了。
一番话下来,太阳西去,元莞才得机会离开,殿内的元乔望着她的背影,想起‘甜言蜜语’一事。
甜言蜜语就像桌上的甜瓜,吃在嘴里总是很甜蜜,元莞这般年龄的女子,应该会更喜欢。
自古皇帝都会喜欢恭维的话,可想而知元莞的心思了。
元乔坐在案后,凝视甜瓜,唇角抿得很直,眼中亦有迷惘、挣扎,还有不解。
****
翌日,元莞出宫去白楼。
白楼内说话隐秘,不会有人窥探,推门而进,案上摆着意几碟切好的甜瓜,陆连枝起身迎她。
夏日里酷热,陆连枝一身碧绿色的纱衣,腰间悬挂着带着熏香的金丝镂空的香球,风吹动后,还能闻到阵阵香。
元莞不识香气,只觉得香气好闻,忍不住多看一眼,陆连枝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自腰间拆下来递给她:“你若喜欢,就送你,我回去再做一个。”
“不,我就是觉得香气新奇罢了。”元莞连忙拒绝。
陆连枝道:“这里面放了百合、朱砂、龙骨、琥珀等药草,都是凝神静气的好东西,你也可以用。”
“我不大喜欢这些。”元莞几乎受不住她的热情,再者这些香球宫里也有,且更为精致,她不需接受旁人的。
“也可,随你。”陆连枝没有勉强她,将甜瓜递给她,若无其事道:“你怎地不出宫里,我都看不到你,想见你都难。”
“你写信也成。”
“往宫中递信不容易,再者若被陛下发现,只怕不好。”陆连枝提起陛下二字,特地打量元莞的反应。
那日回府后,不知哪里来的感觉,总觉得陛下与元莞之间关系不大正常,两人同寝一宫,又非姑侄、兼之隔着废帝的恩怨,如何做到心平气和的。
且那日两人亲近的举止,陡添几分暧昧。
元莞哪里是好糊弄的人,随意一笑:“陛下不会无趣到去截你的信,你今日见我可是有事?”
她反应太过正常,让陆连枝窥测不出什么,心中微微不甘,便道:“想你,就不能见见你?”
元莞本打起精神应付,听到这句话后,羞涩一笑,“县主还是早日放弃得好,我无心于此。”
“无心对我,是不是因为心里有人了?”陆连枝倔强地看着元莞,眼中闪烁着脉脉深情,对元莞的喜欢彻底地展露出来。
元莞不喜她这样炙热浓烈的情绪,看得极为不自在,陆连枝的感情与元乔、周暨都不同,她带着强烈,甚至是霸道。论起霸道,想到的该是皇帝。
可元乔没有,她身上温柔的气息与帝王气质并不违和,润物细无声,若没有与太后联盟的事情,她肯定会喜欢元乔。
纵眼下没有元乔,她对陆连枝也生不起喜欢。
面对她的质问,元莞摇首:“你想多了,我并没有喜欢的人。”
陆连枝追着不放:“那你为何日日待在宫里?”
“陛下身旁无人,我留下侍奉并无怪异。”元莞早有应对的措辞,可是对面的陆连枝并不信,反道:“陛下身旁宫人很多,也不缺你一人。”
元莞实在不想多谈,她与元乔是个人恩怨,不想让人多加置喙,直接改了话题:“你今日见我就是问陛下可喜欢我?”
她生硬地转了话题,陆连枝恐她生气就不好再问,笑了笑,接着开口:“不问了,陛下伤势如何,听说复发了,可凶险?”
“太医在诊治,不见朝臣。”元莞低眸不去看她。
陆连枝又道:“我近日赴宴,听闻那篇写着几大罪状的文章,你可晓得出自谁的手?”
果然还是来问话的。元莞装作惊讶,“不是御史台呈上的吗?”
“御史台?”陆连枝被糊弄住了,想到近日所闻摇首道:“我听闻并非出自御史台,而是不知名姓的人。”
元莞托腮,眸色漾着不解,低声道:“ 我也不知,陛下未曾说,我怎地听说是御史台。再者罗列罪状弹劾之事历来都是御史台所为,其他人谁敢多言。且此事弹劾的是几万城防军,除去御史外,无人敢有这等魄力。你未曾接触官场,不知内中险恶,人人为着自己的利益,就像此事,牵扯众多,不会有人冒着杀头的风险同那么多人作对。”
“可是御史台无人知晓。”陆连枝被她糊弄住了,朝臣各司其职,言官弹劾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无人会多想,因此此事一发生,便有人去查御史台,查之无果,才知与御史无关。
可元莞又说除了言官外,无人敢行此事,听来不是作假,让她糊涂了。
元莞摇首:“若不是御史所为,我也不知。”话问不到了,陆连枝不好再问,就将此事揭了过去,反是元莞,临走之际,问她要了香球里的药草配方。
陆连枝对这些小事敏感,写方子之前,还不忘问她为何要方子。
“我睡得不好,拿这个试试。”元莞随意敷衍道。
“这就是辅助作用,若真的睡眠不好就去找大夫。”
片刻间落笔完成,陆连枝递给元莞,见她皮肤粉妍妍,精神不错,不似睡眠不好,心里多了几分考量。
元莞若无其事,接过药方后带着人回府,望着她离开的人眸色深了深,元莞言不尽其实,可想城防军的事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两人心思离得愈发远了,她蓦地叹气,阿爹说得对,情路确实艰难。
回宫后的人没有这么多心思,陆连枝的香球也曾见过,是藩王贡品,被搁置在私库里,钥匙在元乔处,找她去要,不大合适。
索性唤了女官过来,让他们重新做一个,半日的功夫就做成了,她非太医,对陆连枝也不深信,将方子给太医看过之后,才将药草放了进去。
至晚间,香球就做好了。
趁着元乔眼下无事,她提着香球就去了。
若竹照例请她进去,见她手中的小玩意,也不觉好奇:“您这个好似出自宫人之手?”
不仅金丝镂空香球是出自宫人的手,里面的药草都是太医塞进去的,元莞就得了个旁观的‘差事’。她轻轻点点头,装作无事道:“她歇了?”
元乔近日歇得早,疲惫之际才会入睡,至后半夜就会醒来,再也睡不着。
元莞徐徐走进去,一眼就看到案牍后的人,手中的香球晃了晃,她不大自然。若非周全之事得她周旋,她也不会过来。
几步走了半刻,直到元乔抬首看到她,面色露出笑来:“回来了?”
“嗯。”元莞见被发现,两步走过去,将香球递给她,道:“里面是凝神静气的草药,有助于睡眠,就当还你人情了,周全的事就此过去了。”
比起以前大大方方地送礼,变得傲娇又别扭了,元乔接过香球,知晓是宫人所做的,不过心意也是好的。她满意一笑:“用膳了吗?”
“我回去了。”元莞不回反要走,案后的人停笔起身:“你今日与陆连枝谈得如何?”
元莞这次停下脚步,认真道:“她确实问我罪状出自何人之手,我道是御史台,她不信,可见有备而来。”她竟不知,自己也成了众矢之的人物,就连陆连枝也来套话。
还是周暨好,傻归傻,待她不会别有用心。
想到别有用心一词,她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这人比起陆连枝更为可恶。
元乔被她幽幽看了一眼后,陡然心虚起来,奇怪道:“你怎地这样看我?”
“陆连枝别有用心,你与她半斤八两。”元莞转身就走。
好端端地又生气。元乔扶额,想而未想就几步过去,在人走出殿门之前拦住:“别有用心一词,你难道就理直气壮?”
“我……”元莞理屈,之前她对元乔确实存着拉上龙床来掌控的心思,可元乔并不知晓,她愣了一下,改口道:“我自然理直气壮,并无愧疚。”
“你改口得很快。”元乔并不戳破她,死不承认的模样也很有趣,倒与顽童又些相似,不计较便不再说,劝道:“说说今日你与陆连枝说了什么?”
元莞睨她:“甜言蜜语你也要听?”
元乔一噎,低眸道:“那便不听了。”
“你想听,我也可以告诉你。陛下想听怎样的,酸的还是甜的,亦或是一字不漏地告诉你,就像民间戏曲那般,演给你看?”元莞眯眼一笑,显得极为快活。
元乔被她露骨的说辞说得面红心跳,语焉不详地回答:“不、不必了,刘氏怕是只有这几日了,你若得空去看一眼,无暇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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