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文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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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所讲述的是一个人如何为了一场游戏而远走千里的故事。这个人的名字叫戈奇,是个游戏玩家。这个故事开始于一场并非战斗的战斗,终结于一场并非游戏的游戏。
我是谁?稍后我会告诉你的。
那么,故事开始了。
他跟随着前方全副武装的身影在荒漠上蹒跚着,每踏出一步都扬起一阵尘土。枪在他手中沉默无声。他们就快到达目的地了,波涛拍击着海岸,从远处传来的声音穿过头盔,在他的耳膜上轰响着。一座高耸的沙丘正在前方,登上去就能够看到海岸。他竟然活了下来,这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外面一片烈日炎炎、燥热不堪的景象,但是他却感到凉爽舒适,因为日光和热量被隔绝在了机械装甲的外面。头盔上的护目镜有一角变暗了,那是在之前的战斗里中了一枪的缘故。受了伤的右腿弯曲成不自然的形状,让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是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是很幸运的。他们最后一次遭到攻击是在一公里开外的地方,而现在他们就快脱离战场了。
一道闪光的弧线划过天空,一排飞弹将离他们最近的小丘夷为平地。破损的护目镜害得他迟了一步才看到它们。阳光照在飞弹光滑的外壳上,反光让他一时分辨不出它们是否已经爆炸了。空中交织的飞弹尾迹,看起来就像振翅齐飞的鸟群。
飞弹真正开火的时候总会以晃动的红色激光作为信号。他举起枪准备反击,而他那些同伴们已经开枪了:有几个匍匐在沙尘飞扬的地面上,另一些人则单膝跪地。他是唯一一个站着的。
飞弹又一次改变了轨道,突然分裂成好几个部分向不同的方向飞去。弹片打在他脚边,激起一溜尘土。他努力想瞄准那些小玩意儿,但是它们飞得实在太快了,相比之下,他手中的枪真是又大又笨,一点儿都不好用。他感觉自己的装甲与远处机枪的轰鸣,与其他人的叫喊产生了共振,头盔内部的显示屏正在报告着详细的受损情况。机械装甲猛地一震,他的右腿突然丧失了知觉。
“精神点儿,戈奇!”耶雅在他旁边笑了起来。两枚较小的飞弹察觉到这里是一个突破口,突然改道向他们飞来。耶雅单膝跪地躲过了袭击,戈奇则对着飞弹疯狂开枪,但他的子弹总是慢个半拍。飞弹朝他们俩中间冲去,其中一枚突然发出一道闪光,随后粉身碎骨。耶雅一声欢呼,飞起一脚踢向另一枚还在他们身边盘旋的飞弹。戈奇笨拙地转身,朝那枚飞弹扣动了扳机。但非常不幸的是,子弹全打在了耶雅的装甲上。耶雅大叫一声,一连串咒骂脱口而出。她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摔倒,但还是及时调转枪口,朝着飞弹开枪还击。透过飞弹四周飞扬的尘土,戈奇看到一道红色激光朝他射来,随后他的眼前就一团漆黑了。戈奇瘫倒在地,脖子以下都不听使唤了。一切归于黑暗与宁静。
“你已经阵亡了。”一个细微而清晰的声音说道。
戈奇趴在沙地上。他能听见远处沉闷的嘈杂声,感觉到身下的地面在微弱地震动。他还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雷、气喘吁吁。他试着平复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但他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被困在了这套装甲里。
他的鼻子有点儿痒,但是他没法去挠。我在这儿到底是要干吗啊?他问自己。
知觉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他听到人们说话的声音,还能看到鼻子前方一公分处被自己护目镜压平的沙土。在他自己能爬起来之前,已经有个人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拽了起来。
他解下了头盔。耶雅·梅丽斯提诺克斯也摘下了头盔,正站在他身边不远处活动着脖子。她双手叉腰,挂在手腕上的枪晃来晃去。“你真是够戗。”她用一种勉强还算友善的语气说。她的脸蛋漂亮而稚气,但一开口就是一副世故又无赖的低沉嗓音。
其他人正坐在一边的石头上聊天,还有一些正在朝俱乐部的门口走去。戈奇终于挠到了他的鼻子。耶雅捡起他的枪递给他,戈奇摇了摇头,没有接。
“耶雅,”他说,“这都是些小孩子把戏。”
她愣了一下,然后把戈奇的枪也挎在了背后,接着耸了耸肩。两支枪的枪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戈奇仿佛又看到了飞弹呼啸而过的轨迹,不禁又一阵头晕目眩。
“那又怎样?”她说,“不无聊吧?你说你觉得无趣极了,什么人给你一枪你就舒服了?”
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转身向俱乐部走去。耶雅跟在一边,回收机嗡嗡地从他们身边飞过,开始回收遭到破坏的机械装置。
“耶雅,这太幼稚了。你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东西上?”他们在沙丘顶上停了下来。俱乐部就在丘底一百米远的地方,再远处就是金色的沙滩和雪白的浪花。骄阳高照,大海明艳动人。
“别那么自大。”她说。海风吹拂着浪花,又将波浪激起的泡沫送回大海的怀抱。她棕色的短发在风中飘舞。她停下脚步,脚边是半埋在土里的飞弹碎片。她捡起闪闪发光的碎片,吹掉上面的沙子,翻来覆去地摆弄着它。“我喜欢这个游戏,”她说,“我喜欢你喜欢的那种游戏,也喜欢这个。”她看上去有些困惑。“这是个游戏。你玩游戏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开心吗?”
“不觉得。你也会觉得无趣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耸了耸肩。“那就以后再说吧。”她把手里四分五裂的零件交给他,他低头研究它们的时候,几个年轻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朝着火线走去。
“戈奇先生?”其中一个年轻人停了下来,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戈奇。另外一个年纪稍长点儿的人脸上露出了稍纵即逝的愠怒,但随即换上了一副宽容大度的表情。耶雅已经见过好几次这样的事了。“杰诺·莫拉特·戈奇?”那个年轻人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问道。
“正是在下。”戈奇斯文地笑了笑,耶雅还注意到他稍稍直起了腰,让自己看上去更挺拔一点儿。年轻人笑逐颜开,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戈奇和耶雅交换了一个眼神。
“很荣幸见到您,戈奇先生。”年轻人微笑着说,“我叫舒罗,我……我一直关注着您的每一场比赛,我还集齐了您所有的学术论著。”
戈奇颔首道:“那可真了不起。”
“是真的!如果您有时间,我是否能有幸与您来一场……无论什么游戏都行。我最擅长的是‘调兵遣将’,我打进了加时赛,但是——”
“很遗憾,我现在实在抽不出时间,”戈奇说,“但是只要有机会,我非常乐意跟你比一场。”他对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很高兴认识你。”
那个年轻人脸色通红。“我真是太荣幸了,戈奇先生……再、再见……”他拘谨地笑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回到了同伴那里。
耶雅目送他走远。“你很享受这一切,是吧,戈奇?”她咧嘴一笑。
“完全不是,”戈奇轻快地答道,“我都快烦死了。”
耶雅转头看着那个年轻人,直到他翻过山丘,消失在沙海的另一头。她叹了口气。
“你呢?”戈奇厌恶地看着手里的飞弹碎片,“你享受这些充满破坏性的玩意儿吗?”
“称不上是‘破坏’,”耶雅拖长了调子,“它们只是被爆破性地拆解了,不是被破坏了。我半个小时内就能把它们完好无损地拼回去。”
“所以说,这些其实都是假的。”
“那什么不是假的呢?”
“智慧的创造。技术的磨炼。人类的情感。”
耶雅嘲讽地撇了撇嘴。“看来我们要了解彼此,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戈奇。”
“我帮你。”
“当你的入室弟子?”
“对。”
耶雅转开了目光,看向海边反反复复冲击着金色沙滩的巨浪。海风吹拂,惊涛拍岸,她慢条斯理地将搭在颈后的头盔扳上来戴好,咔的一声扣上。他站在那里,看着耶雅护目镜上自己的影像。他用一只手摸索着陷进自己头发里的锁扣。
耶雅抬起头。“再见,戈奇。我和察木力斯后天去你那儿,没问题吧?”
“如果你们想来的话,当然没问题了。”
“那我想去。”她冲他眨了眨眼,走下了沙坡,他目送着她走远。当一架满载着亮闪闪金属残骸的回收型嗡嗡机飞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把戈奇的枪也放在了上面。
戈奇握着飞弹碎片又站了一会儿,随后把它们又扔在了光秃秃的沙地上。
泥土和树木的味道从露台下方的湖边传来。那是个漆黑的夜晚,浓云密布,只有一小抹来自星环对面的反光照亮了天顶的云层。湖水拍打着隐没在黑暗中的小船,水声响亮。而湖岸边则是一片灯火通明,校园里低矮的建筑隐藏在绿树之中。他身后正在举行一场聚会,音乐声、谈笑声,食物、香水与各种莫可名状的气味无形地散发着,如同雨前的隐隐雷声和闪电的气息一样扑面而来。
“锐蓝”的劲头还没过去。戈奇身后微启的门缝中泻出夜晚温热的香气,被宴会中传来的一浪一浪的喧闹分解成小段,像是从绳子上撕裂的纤维,颜色模样各不相同。纤维化成了细腻的沙砾,被截留在他指间。他琢磨揣测,细加分辨。烤肉的焦香味弥漫在空中,令人垂涎三尺。然而这诱惑中又掺杂了些许微妙的令人反胃的成分。他大脑中的各个部分对这一气味做了详细评估,大脑底部判断出它具有高蛋白食物的营养价值,中脑则说它是一堆被焚化而死的细胞,然而脑叶顶部知道主人早已吃饱喝足,无须再添上一份烤肉了。
他还能感觉到大海,嗅到它微咸的空气从十公里开外越过平原与丘陵而来,细若游丝,仿佛河道纵横的密网,引着这一汪黑暗的湖水穿过芬芳馥郁的草原与林地,奔向浩瀚无垠的大海。
“锐蓝”是游戏玩家们常用的一种激素,来自植入于大脑中的人工腺体——就在戈奇的大脑底部,紧挨着掌控人类本能的部分。用“锐蓝”的人很少,因为它不仅无法带来直接的愉悦体验,还需要使用者注意力相当集中才能生效。但是对于游戏玩家而言,“锐蓝”却有化繁为简、化难为易、烛幽发微的奇效。那是一种多功效的药物,能调节抽象思维,却没有催情致幻的兴奋作用。
其实他并不需要它。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锐蓝”的第一波药效刚刚过去,进入了高原期。刚才他观看了一场“四色”比赛,其中一个男孩就是他接下来的对手。他的手法相当花哨,但没有多少技巧。乍一看相当惊艳,其实徒有其表,新潮高端,但华而不实。一言以蔽之,不堪一击。戈奇侧耳听着宴会的喧哗,湖水的拍打声和更远处的楼宇里传来的声音,脑子里却仍然清晰地记着那个男孩的游戏风格。
到时候再说吧,他想。让魔法消散吧。
他身体里的某处放松了,幻觉中的肢体伸展开来。魔法,或曰大脑中某种细微、天然、循环运行的子程序一瞬间崩溃,轻而易举地消散了。
他在湖边的露台上又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到大厅中去。
“杰诺·戈奇,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他一踏进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只嗡嗡机就漂浮着跟了上来,戈奇朝它看去。有一些人正站着聊天,另一些则扎堆围在一条巨幅古代挂毯之下,那儿放着几张棋盘和桌子。大厅里还有好几十只类似的嗡嗡机。它们有的在玩游戏,有的在一旁观战,有的在跟人类聊天,还有一些坐得整整齐齐,显然是在进行某种无线通讯。毛鳞–丝壳,就是刚刚跟戈奇搭话的那只嗡嗡机,是在场所有嗡嗡机里体形最小的一个,一双手就能稳稳当当地托住它。灰色和棕底蓝条纹的光从它周身散发出来,看起来就像一个精巧的老式太空飞船模型。
它跟着戈奇一路穿过人群来到“四色”棋盘前,戈奇皱了皱眉。
“我还以为这只菜鸟吓到了你呢。”这只嗡嗡机大声说。戈奇走到桌前,一个刚刚输掉一局的玩家赶紧站了起来,让出了一张雕饰华丽的椅子,戈奇坐了下来。他的对手是个三十岁左右,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他显然听到了刚才嗡嗡机大声嚷嚷的那句“菜鸟”,表情有点受伤。
戈奇感到周围的人稍微安静了一些,毛鳞–丝壳发出的亮光颜色又起了变化,愉悦的红色与不快的棕色交替闪烁,发出两种矛盾的信号。
“别理那玩意儿,”戈奇对那个年轻人点点头说道,“它就喜欢惹人生气。”他把自己的椅子往桌子方向拉近了一点儿,理了理他那件老旧过时、袖口宽松的夹克,开口道:“我是杰诺·戈奇。你呢?”
“斯特利·佛斯。”年轻人吸了口气,答道。
“很高兴认识你。那么,你选什么颜色?”
“呃……绿色。”
“好。”戈奇往椅背上靠了靠,停了一会儿,挥了挥手,“你先下吧。”
斯特里·佛斯先走了一步,戈奇前倾身体,也走了一步。毛鳞–丝壳停在戈奇的肩膀上,发出自言自语似的嗡嗡声。戈奇用一根手指弹了弹它的外壳,把它推远了一点点。整个游戏过程中,它都在模仿他们的棋子在棋盘上移动时发出的细微刮擦声。
戈奇轻而易举就赢得了游戏。他甚至利用对手的惶惑在棋盘上弄出了个漂亮的图案,用棋子从四角围攻,在盘面上画出了一个如同创口一样的红色方形轮廓。几个人鼓起掌来,其他人则交头接耳,低声赞叹。戈奇向对手表示感谢之后站了起来。
“这是胜之不武,”毛鳞–丝壳又嚷嚷起来,“以强凌弱,太跌份儿了。”它闪着红灿灿的光,一蹦一跳地从人们头上飞走了。戈奇摇摇头,大步走开了。
这小家伙就是这么让人又爱又恨。虽然它粗鲁无礼,还经常发脾气,但是比起很多人那些令人倒胃的繁文缛节,倒是让人舒坦得多。很显然它现在又飞去骚扰别人了。戈奇穿过人群,不时跟熟人点点头,然后看到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在一张低矮的长桌边上跟一位——不那么惹人厌的——教授说话。戈奇朝他们走去,顺手从飘过他身边的餐盘上拿了一杯酒。
“啊,吾友……”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说。它是一台旧式嗡嗡机,身高一米五,半米粗,方形身材,外壳因为千年来的磨损而变得暗淡无光。它把感应板转过来对着戈奇。“我刚刚还跟教授谈到你呢。”
波露拉尔教授严肃的表情变成了一种嘲讽的笑意:“又一次大获全胜啊,杰诺·戈奇?”
“有这么明显吗?”戈奇将酒杯举到唇边,问道。
“察言观色我还是会的。”教授说。她的年纪比戈奇大上一倍,已经快一百岁了,但仍然容光焕发,颇为动人。她皮肤白皙,还有一头精心打理过的银发。“又有一个学生给我丢人了吧?”
戈奇耸耸肩,他已经喝光了酒,正四处张望哪儿有可以放杯子的托盘。
“请让我来。”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低声说,谦卑地取走了戈奇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整整三米以外一个飘过的托盘上。一团浅黄色的光带回了满满一杯与刚才一样的醇酒,戈奇接了过来。
波露拉尔教授穿着一套深色套装,质地看起来相当柔软。闪闪发光的银链点缀在她脖颈和膝盖的部位。她光着脚,戈奇觉得一双高跟靴会更与她的着装相配。不过比起某些大学教授的怪癖,喜欢光脚这种事真是不足为道。他笑了起来,低头看着浅色木地板上她黝黑的脚趾。
“戈奇,你这么厉害,”波露拉尔教授说,“为什么不加入我们?比起巡回客座讲师,成为正式教员不好么?”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教授,我很忙的。我有一堆玩不完的游戏,写不完的论文,回不完的邮件,旅不完的游……还有,我会厌倦的。我很容易就厌倦了,你知道的。”戈奇一边说,一边移开了目光。
“杰诺·戈奇当不了一个好老师,”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附和道,“如果学生没能立即领会他教的东西,不管那有多复杂,多难懂,他马上就会失去耐性,抄起他们的水瓶就淋下去了……这还算好的呢。”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教授点了点头。
“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戈奇朝着那台老旧的嗡嗡机皱了皱眉,“耶雅那是活该。”
“说起来这个,”教授瞟了一眼察木力斯,“我们也许帮你找到了一个好对手呢,杰诺·戈奇。有一个年轻的——”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大厅里又变得嘈杂起来。他们朝叫喊声的方向看去。
“哦,别又闹起来了。”教授疲惫地说。
就在刚才,几个年轻的讲师一不小心把一只宠物鸟放飞了,它在大厅里横冲直撞,缠上了好几个人的头发,直到嗡嗡机毛鳞–丝壳从半空中神勇出现,把这只鸟敲晕过去才结束了混乱。然而这件事把大家的心情都搞得很糟。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波露拉尔叹了口气,“失陪了。”她将手里的玻璃杯和小点心搁在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又宽又平的表面上,分开人群向着骚乱的源头走去。
察木力斯·阿马尔克–泥四周闪动着灰白色的光,显得很生气。它重重地把玻璃杯放在桌子上,再把小点心甩进了远处的垃圾箱里。“是那个讨厌的嗡嗡机毛鳞–丝壳。”它气呼呼地说。
戈奇越过人群朝骚动方向看去,“真的?全是它闹起来的?”
“我真不明白它到底哪里吸引了你。”这台旧式嗡嗡机说着,拿起波露拉尔教授留下来的杯子,把浅金色的酒水倒进他的延伸力场里。液体呈杯状悬浮在空中,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杯子盛着它似的。
“它能逗我笑。”戈奇答道。他看着察木力斯,“波露拉尔刚刚说你们替我找了个好对手,这就是你们之前在谈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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