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Chapter54 愿同尘与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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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冉冉散了,僧未推月下门,他却心系世间人。
世态万千,世态炎凉,唯一能让他感受最暖的人在被这个面目可憎的人伤害,就算他能容忍这个世界,也容忍不了这些伤害者中的罪魁祸首。
陈泽海一边抽着雪茄,眯成缝的眼睛里还能清楚看到秋晨脸上愠怒的神情。
房间里没有别人,富丽堂皇的宾馆里恍若只有他们两人,还有门外战成一排的保镖。
“上次的伤这么快就好了,皮又痒痒了?”陈泽海故作淡定,但是内心的怒火已经快要燎了他的头发了。
“到底怎样你才能停手?”
夏默谼的公开示爱已经让陈泽海不知所措,好在现在夏默谼还是旗下的艺人,可以通过冷冻、封杀他来解气,给他创造更多的□□,才能毁掉这个一手培养出的璀璨新星。
“当初只要他肯乖乖续约,我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就因为他有了退隐之意,你才要毁了他?”
“假如一个人不能为我所用,与其把他让给别人,不如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句话让秋晨看穿了这个平日慈眉善目的人的真实模样。在那和蔼可亲的笑容里,藏着的竟是如此绝情的灵魂。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陈泽海从柜子上拿出了一个透明药盒,里面刻着外文的药片。
“这是国外让濒危动物繁衍后代的发情药,刚刚在人身上实验,效果很显著,下一步我准备引进到国内。但是,需要一个亚洲人来实验一下。看你的样子平日就壮如猛虎,没少满足夏默谼。我倒是想知道,它的药效。”
提到这个,秋晨不禁想起了当初一时好奇也让夏默谼食了这样的□□,但是那时只是因为好奇,还有满足自己的**。后来,他看到了一句话——没有了爱情,再好的□□也是一晌贪欢。
那时起,他就对这样的东西很反感,这也是为什么夏默谼要用这样的东西来*自己离开。
“你想怎样,让我跟你试验吗?”
陈泽海又眯了眼,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我对男的不感兴趣,但是对折磨你跟夏默谼却别有兴趣。估计,过会儿夏默谼就来了,到时候看看你们是如何缠绵的,不就知道药效了?”
秋晨听到了这个,不禁一怔,刚刚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拨给夏默谼,结果站在门口的保镖径直闯了进来,把秋晨按倒在了地上。
“让他把药吞下去,等会儿夏默谼一来,看他如何怎么办。”
一个男人撬开秋晨的嘴,死命挣扎的秋晨踹伤了好几个人,到最后是一个壮硕的人坐在了秋晨的双腿上才把他控制住的。
矿泉水濡*了秋晨挣扎的面庞,有些也渗入了鼻腔。接连不断的咳嗽里,有些水从嘴巴里咳出,有些从鼻腔流下。
“把他拖到里面的房间,把他整好了,别让他出声。要是不老实,就给他打昏。”
几个保镖拖着他就进了里面的卧房,但是挣扎的声音不断,床头柜上的台灯也碎在了地上。
到最后,还是用暴力让秋晨安生下来。
几个保镖锁上了门,又站到了门口。
须臾过后,夏默谼就来了。
保镖毕恭毕敬地请他进来。看到陈泽海的夏默谼显然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黯然神伤的样子隐藏着夏默谼的失望,也隐藏着他的遇人不淑和识人不慧。
“好久不见了,看来你过得不错。”
“托您的福,每天都有声有色的。”
陈泽海笑了笑,把雪茄头按在了茶几上,完全忽视了烟灰缸的存在。
“既然你留不下,那我也没必要维护你。”
夏默谼虽然早就猜到了陈泽海的无情无义,但是他当面说出来,还是有些失望。
“你对我有知遇之恩,也有栽培之恩。我从未称呼你为‘老师’,但是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老师’。”
陈泽海并没有为夏默谼的肺腑之言感到愧疚,脸上不屑与轻蔑的笑容依然不动。像是一颗无法净化的灵魂,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艺人只是公司运营的资本。对你好是因为你有资本,能给公司带来利益。否则,你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的社会底层,只是这个世界里要被遗弃的渣滓。”
最重视自尊的夏默谼显然被*到了,但是他也强忍了心中的怒火,继续跟陈泽海的谈判。
“我不是来求你的,我是来劝你收手的。”
“我没违法,也没犯罪,我凭什么要收手?如果只是因为人情,那你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谴责我,对我进行道德绑架。但是显然,你现在做不到,你现在就处在风口浪尖。”
夏默谼并不知道慕雨茕准备了这样的武器来回击陈泽海。但是既然是慕雨茕出马,可以说是给足了他自信。
慕雨茕并没有嘱托夏默谼劝陈泽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夏默谼的自作主张。
就算被他伤害了,他对他还是有恩的,夏默谼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会轻易放弃游说他的机会。
十年前自己被那些虚伪无良的教师败类伤害过,夏默谼也看清了世态炎凉。
一个人的本质是善良和纯真的,无论世界如何改变,也无法撼动他最纯粹的灵魂。
“只要没毁掉你,我就不会收手。”
听到这个,夏默谼彻底死心了,脸上露出了质问的神态。
“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呢?那些女艺人,还有曾经红极一时的巨星。”
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是陈泽海却总把这些成就放在嘴边。
“她们跟我睡,无非是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她们用身体换资源,没什么错。至于那些被我毁掉的,就怪他们为了更高额的签约金背信弃义。就好像荀雯一样,知道我要报复你们,主动请缨,无非就是想从我这儿得到更多的资源。”
“恩总有耗尽的时候,你凭什么指望他们会一生为你效力?”
陈泽海站起身,依然从容地跟夏默谼辩论说:“你们跟奴隶的区别,就是你们有自由。除了金钱和地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男人失去了这些,也就失去了男人的尊严。”
“没有道义,是混不下去的。这个世界是个江湖,如果只是为了名望往上爬,不惜一切代价,最后摔得最惨。”
对于夏默谼的指桑骂槐,陈泽海并没有恼火。
陈泽海恍若是一个老练的生意人,他的智慧和思辨性的思维超于常人,也造就了他喜怒不表于色的性格。
“你是唯一一个能跟我争辩这么久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欣赏的人。说实话,毁掉你我有点可惜。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回头是岸,我会洗白你,一切我都既往不咎。续约金加倍,演唱会照旧,如何?”
夏默谼不接受威胁,不管是谁的。
陈泽海早就知道夏默谼的倔强,这无非是他想给自己个台阶下。自诩为精明人的阴险小人,总爱用这样的事来凸显自己的心胸宽广。实际上,他们是在强迫对方跟恶势力妥协。
“看来你并没有这个意思,那我只能把送你的礼物拿出来了。”
几个保镖并没有进来,进来的是一个面色凝重的男子,显然是这些保镖的头头。
他在陈泽海的嘴边嘟囔了什么,陈泽海也收起了老奸巨猾的笑容,拿着桌上的手机就要离开,连夏默谼都没有顾及。
显然,是慕雨茕帮的忙奏效了。
他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来回击陈泽海,但是从陈泽海骤然大变的神色看,肯定是一个跟□□一个威力的武器。
夏默谼抬头时,一个保镖并没有走。
他显然有难言之隐,但是又惧惮自己没有跟上队伍而被怀疑。
“他在里面的房间,对不起你们。”
说罢,这个保镖便迅速离开了。
夏默谼神色大变,朝着那扇门就奔了过去。
上锁的房门锁的很严,他拍了几下,里面都没有反应。
“秋晨!秋晨!你在里面吗?”
他很少称呼他的名字。只有在吵架的时候,和这种紧急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他。
当这个称呼从他的口中出来的时候,并不是好的时段。
回声只有夏默谼焦急的呼喊声,没有任何应答声。
他来不及想秋晨会遭到什么样的不测,只是想拆开这道屏障,找到那个在屏障后的人。
猛烈的撞击声不停地萦绕在房间里。没有秋晨硕大的身体,却比秋晨更加努力地守护自己爱的人。
哪怕他在这个苍茫的世间只是一粒渺小的尘滓,他都会竭尽全力,守护他所深爱的人。
他是他的侍卫,他也是他的禁军。他们都是彼此的皇帝,也都是彼此的守护者。
门没撞开的那一刻,夏默谼的身体随着惯性也撞到了墙壁上。
他没有发懵,侧头一看,看到了被捆绑在墙角的秋晨。
灯光亮着,后脑勺靠着墙壁,肿着的大包很好地被掩住了。
夏默谼一个箭步上前,秋晨的脸庞被他的身影遮掩,剧烈晃动的身体和焦急的呼喊声和鸣着。
“秋晨!”
夏默谼不停地重复着,眼眶也冉冉变红了。
晶亮的眸子里流转着眼泪,心灵的窗户渗出了水汽,投射在他眼里的只有这个不肯醒来的人而已。
终于,在他眼泪滑落脸颊的瞬间,秋晨徐徐睁开了眼眸。
喜出望外的夏默谼眼泪流得更急了,像是泄洪的水道,倾泻而出的是在大坝上被拦截已久的担心。
夏默谼一下子搂住了他,聚集在下颌的泪水濡*了秋晨的太白色衬衫,温热的眼泪也*着此刻秋晨敏感的肌理。
夏默谼的体温像是催情的牛角粉,而他的眼泪却像是合欢散,*着秋晨的神经,让他快要失去理智。
他知道自己失去理智的样子。这样并不会让夏默谼感受到欢愉,反而是一种可怖和担心。
汗水在秋晨的脸上凝聚着,下颌即将垂落的汗珠像是被阳光照射已久的露水,已变得温热而即将凋下。
秋晨用剩下的理智推开了夏默谼,怔住的夏默谼望着他充斥血丝和□□的眼睛,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夏默谼抓住了秋晨的双臂,只是这样更会让秋晨失控。
“你走!你走了我就没事了!”
夏默谼感触到了他急促的喘息声,还有在长裤上撑起的山陵。
感同身受过的夏默谼顿悟了,一下子抱着他就往浴室里冲。
冰冷的水*着给秋晨的身体降温,努力地让他恢复理智。
夏默谼无心去顾忌后果。他知道这是让他冷静的最好方法。
秋晨在努力地用最后的理智控制住自己,不做伤害他的事情。但是,夏默谼和他的身体靠得越近,他就越临近崩溃的边缘。
夏默谼看着他的样子并没有缓和,努力地用冷水拍着他的脑门,让他清醒。
他曾经帮助过一个毒瘾发作的孩子,也学到了一点皮毛,但是这显然是对秋晨无效的。
夏默谼,就是让他发作的情物。
秋晨阖上了眼眸,努力地不看他。当夏默谼的手指或身体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的理智就会土崩瓦解。
当夏默谼再次用冷水往他脸上撩的时候,秋晨睁开了充斥血丝和□□的眼睛,径直把夏默谼拉进了浴缸里。
撕碎的衣服被溢出在瓷砖上的冷水濡*,身体之间的滚烫的摩挲却让这寒意霎时消歇。
没有温和的试探和**,直接长驱直入。夏默谼的不敢□□,也不敢娇喘,生怕他的行径会火上浇油。
秋晨剧烈晃动的身体不停地贯穿着夏默谼,毫无缝隙的结合让秋晨无法自拔。
和谐的水声持续了半宿。
当秋晨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那张床上。
他不知道夏默谼是在精疲力竭的情况下,忍着剧痛才把他放到这里的。
他的身体干了,被棉被紧裹着。
此刻的他汗流浃背,但是已然清醒。
同样精疲力尽的他环顾了一圈房间,并没有发现夏默谼的身影。
推开被子,刚刚起身便觉得身体都在痛,每一根骨头和每一条神经都是疼的。
夏默谼痛的只是一个部位,而那个部位却让他有些羞赧也有些不便。
他推开门,发现夏默谼睡在沙发上。
夏默谼纤长的睫毛依然憩息在他的腻理容颜上。他的脸像是十年前那样俊秀,与他经历的这些蹉跎岁月一点都不融洽。
他试探地伸出手,想在他的脸上*一下。
当他的手指碰触到夏默谼脸颊的时候,没有□□焚身,只是一种温暖的爱。
他曾想到夏默谼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我不相信手掌的纹路,但我相信手指加上手掌的力量。
这是毕淑敏在散文集中说过的。夏默谼不像命运屈服,就好像他所崇拜的张韶涵唱的那些歌一样。
熟悉的温热让夏默谼睁开眼睛,看着秋晨无恙的样子,他也欣慰地笑了。
他刚刚要起身,秋晨用手掌轻轻按住了他:“都过去了……”
夏默谼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可能是一种默契,才让原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能心灵相通。
夏默谼笑了笑,不顾后身的剧痛,*上了秋晨的唇片。
这个*并不如昨天那般*润,也不如昨天那般绵长。
*的*度和长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温度。
夏默谼的*很暖,秋晨感受到的也是。空气的温度并没有影响*的温度。相对于客观条件,发自内心的爱,能让一个*变得更加深情。
不灼烧,也不冰冷,能够恰到好处地给予彼此幸福。
幸福的馥郁从未消散,只是缺少了嗅闻它的灵魂。
千难万阻面前,他们的爱从未让这份幸福消湮。特别是在这风波后的宁静里,感受到的幸福味道更浓。
秋晨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后才发现夏默谼的衣服还没干。
夏默谼也不好意思让别人再送来。秋晨从浴室里找了一件干净的浴袍,套在了夏默谼的身上。
“我抱你出去。”
说着,秋晨不顾自己孱弱的身体,抱着夏默谼就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自己多么得无力,这个人都会给予他能够气拔山河的力量。
或许他也有一双隐形的翅膀,但是只有夏默谼才能给予他有形的力量。让这他能够张开这双翅膀,让他有着能够拥抱他翱翔天际的力量。
纵使他们只是这个世间的两粒沙,但是他们却用他们的爱创造出了属于他们的幸福。
性别,恍若在尘与灰的世界里不再是一道界线。
因为他们打破了这条界线,才让他们在爱的世界里有了交集。
如果说那是雷池,也无法厚非。但是,谁又能肯定那雷池的背后,就一定会是万丈深渊?
可能,在这可怖的界线后,隐藏的是一片洋溢幸福的乌托邦世界?
可能是柏拉图憧憬的“理想国”,国度里的人皆各司其职、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亦或是如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黄发垂髫,男耕女织,与世无争,怡然自得。
至少,他们看清了这雷池后的是什么——
是一个彩虹的国度,里面洋溢着属于他们的幸福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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