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发烧了

余殷关了门一转身就对上了许高阳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心中一个激灵，以前这种眼神一般是肖鸿一的专属待遇, 说明他又做了什么不靠谱的事情。

“二哥,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余殷试探地问道。

许高阳忽而一笑, 也不绕弯子了, 直接开口问道：“说说吧, 你咋回事？”

“什么咋回事？”余殷一头雾水。

“你跟良宸。”许高阳直接点明了。

余殷被许高阳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到了，直愣愣地盯着他。

“就……就那样呗。”

“他喜欢你？”

“那我哪里知道。”虽然这么说，但是余殷心里却有了一种甜蜜的感觉。

“那就是你喜欢他。”一见余殷这反应，许高阳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余殷张张嘴，却没有反驳。脸上却悄悄泛起了一层红晕, 低下头不敢去看许高阳。他没有想过隐瞒自己亲近的人, 但是却不敢想象他们会怎么看待自己。

许高阳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原本只觉得肖鸿一会惹祸，没想到余殷不声不响地, 就搞了一件大事。

但是他了解余殷, 能够让他承认喜欢的, 那就绝不会是能够轻易放弃的。“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余殷小声地回道，有种赌气的感觉, “我又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原来是抓瞎的状态。许高阳心里想。不过见今晚良宸精心为余殷准备的种种，他倒是不担心对方对余殷毫无感觉。但是毕竟这条路有点难走，如果对象不够靠谱, 那就是难上加难。

“二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余殷查了资料足以证明自己是正常的，但是也看了许多性向暴露后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的事例。

“你说什么呢？”许高阳眼睛一瞪, 十分不满余殷这个说法。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有些惴惴不安的余殷，他能想象得到幺儿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同性时不安的心情。他不能让社会上的人都包容，是作为好朋友，此时就应该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没有人有权利用有色目光看你，如果有天你遇到了这样的人，那只能说明是对方太过狭隘，跟你无关。”许高阳语气温和地说道。

许高阳的一句话，可以说是给余殷打了一针强心剂。

还没等他心情放松多久，却又听见许高阳凉凉地说道：“现在你要关心的，应该是对方到底喜不喜欢你吧？”

突然提到困扰了他这么久的问题，余殷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苦恼地说道：“好烦他，我也不知道啊。”

“你真的感受不到吗？”整个晚上，对方的注意力都在余殷身上，似乎一整晚都只顾着照顾余殷了；每次余殷一说话都能迅速地接上话；又精心为他准备了烟花。虽然他只是接触过对方两次，也能看得出一些端倪了。

余殷是真的感受不到吗？这么说也不准确，只是每一次他心有所感动时候，又被自己说服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自作多情了。“感受不到。他又什么都没有说。”

许高阳看着余殷死鸭子嘴硬，也不戳穿，反正他觉得两人都是乐在其中，他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你不也什么都没说吗？你在担心什么，说不定对方也在担心什么。”许高阳临走前扔下这么一句话。

许高阳走后，余殷整个人呈大字趴在床上。即使他还没办法确认良宸的心意，但是心中有某一处却十分踏实。那是知道了有了后盾后，底气满满的感觉。

翻了个身，余殷又“蹭”的一下起了个身，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兴奋的他第二天一见到尤雅莉，就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了一旁。

“莉姐。”余殷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才神秘地开口，“我对下张专辑突然有了个概念，想换一个。”

之前跟黄家平已经沟通过第二张专辑的概念，但是余殷觉得那张专辑什么时候出都可以，但是昨晚的想法，却让他有些迫不及待。

尤雅莉一愣，“什么概念？”

“第二张我想出一张情歌类型的。”余殷有些羞涩地说道。他想来想去，唱一首歌似乎诚意不够，所以他只能做一张完整的专辑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尤雅莉默默为黄家平哀悼，他正在帮余殷筹备第二张专辑，结果正主却为了谈恋爱跑去做情歌，她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答应他。毕竟一个为了恋爱入股公司，一个为了恋爱发专辑，也算是天造地设了吧。

“你存货够吗？”刚刚才为了新专交上去的歌，她可不相信黄家平会退回。

“够的。”余殷点点头，一想到良宸啊，他就像是一个永不枯竭的泉眼。而后他低下头试探地开口，“那这张专辑，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自己监制？”

尤雅莉望着余殷，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而后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如果你谈恋爱，最好还是避着点记者这些。”

“我没有。”余殷强装镇定地反驳道。他现在确实没有在谈恋爱，他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心虚。

自己的计划得到了莉姐的支持，让余殷的信心倍增。而满脑子想着专辑的后果，就是白天一整天都神游天外。就连跟在良宸去海钓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有鱼。”良宸帮忙拉住了余殷的鱼竿，用力往上提。

鱼钩上是一条细长的鱼，头又圆又宽，虽然不是很大，但足以让余殷欢呼雀跃，毕竟这是今天他调上来的第一条鱼。

“这是什么鱼？”余殷看着良宸熟练地将鱼放进了桶里，好奇地问道。

“是鲻鱼。”

余殷看见鲻鱼一遇水又恢复了活泼，甚至还在水里跳跃，“这鱼这么好动，不知道鱼肉好吃吗？”

良宸挂鱼饵的手一顿，“那你待会可以试试。”

余殷点点头，又将手中的鱼饵甩了出去。

良宸回到了余殷的身边，侧着头打量着认真的余殷，“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海钓呢？”

“嗯？为什么这么说？”钓着鱼吹着海风，这种休闲方式实在是太适合他了，他为什么会不喜欢。

“因为看你一整个上午都心神不宁的。”

余殷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想着专辑的事吧，只能含糊地回道：“那是我昨天没有睡好。”

还没等良宸开口，余殷将食指放在嘴唇上，朝良宸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你不要吓到我的鱼。”

良宸无奈地笑笑，转头继续盯着海面。

一个上午，余殷收获了半桶鱼，这对于第一次海钓的他而言，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一边哼着歌，一边检查着自己的成果，盘算着待会可以把鱼做成什么样的午餐。

下午他们回程的时候，还带上了养着剩下的鱼的小桶。毕竟这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余殷发誓要把它们都吃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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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尤雅莉所料，黄家平收到消息时，气得两眼冒火。

“这张专辑的成本有点高，先放一放。”尤雅莉安慰道。

“高成本才能有高水准的作品，担心什么。再说了余殷上张专辑销量不是挺好的嘛。”黄家平还是不死心。

距离余殷发的第一张专辑也过去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但是销量已经突破了一百万十万张，按照这个速度，年底有望突破两百五十万张，这样的数据绝对能排得上年度销量前三。

“黄老师，我也想先做这一张。”

“情歌？”黄家平有些怀疑，虽然余殷写的情歌不能算是差，但是也比不过《绮丽世界》里那些天马行空的作品。

“是的，要不您先帮我过过目？”虽然余殷一心想做这张专辑，但是其实心里也不是特别有底。

“歌都已经写完了？”黄家平不可置信地望着余殷。一个月前才拿出了一张专辑的歌，不过这么点时间，就又完成了一张专辑？这是什么写歌机器吗？

“有些是之前的存货。”余殷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这张专辑的十二首歌延续了余殷奇特幻想的风格，在此之上又融入了情歌的元素。不得不说比起之前被黄家平毙掉的情歌，这些歌就真情实感很多了。

十二首歌也不全是情歌，反而更像是讲述了一个故事，从第一首《得遇》，到中间的《骑士》，再到《怦然心动》《越人》，就像是一张写给喜欢的人的专辑。

黄家平看着歌曲沉思许久，又开口道：“我觉得，完全可以两张一起，你们说呢？”

看完这张专辑，他也说不出让余殷放弃的话，毕竟这些情歌更符合当前的大众审美，但是如果让《绮丽世界》就此搁浅的话，他还是不太甘心。

“这样会不会工作量太大了？”尤雅莉犹豫道。

“年轻人，这点工作怕什么。”黄家平大手一挥，“这样吧，这张专辑前期的工作交给我，余殷到时负责录音，目前重心还是放在你说的那张，怎么样？”

余殷望向了尤雅莉，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那就这样吧。”尤雅莉点点头，如果余殷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的话，那不出三个月这张专辑就能面世了。

自己的计划得到了支持，余殷喜出望外，干劲十足地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这段时间的工作比起第一张专辑的时候还要繁忙，余殷不仅要全程监制，还要时不时去另一个项目组检查一下进度跟成果。

这段时间的忙碌，让余殷几乎泡在了公司，就连回家都只是匆匆休息一晚，又匆匆回了录音棚。

因此他几乎已经一整个月没有见过良宸了，就连偶尔通话也只是寥寥数语。然而即使没有常见，但是一想到良宸，余殷的嘴角也会不自觉网上翘。

也许是有了这份心情加持，余殷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展得也十分顺利。他甚至只用了一个多星期，就将所有歌都录好了。

良宸也发现余殷已经忙得近乎失联了。每次找人的时候对方都是在忙碌之中，经常大晚上的楼下也是空空如也。

他甚至忍不住要联系一下顾承业，看看公司到底给余殷安排了多少工作。

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想把余殷护在羽翼下，但不是要掌控余殷的所有。余殷是个活生生的人，应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虽然良宸的脑海里闪过很多想法，但是他最终还是一一剔除了。

忙碌只是暂时的，良宸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他在焦急跟忍耐中，一遍一遍地回想着跟余殷的点点滴滴，似乎这样就能平息他心中的急躁。

但是他发现这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尤其是在江天珊的最新单曲发布之后。

江天珊作为流行乐坛的唱跳小天后，自然有着庞大的听众群体，尤其这一次还是号称她的转型之作，关注的人更是数不甚数。

不管是她之前的歌迷还是路人，也都不得不承认这一首《探》是一首成功的情歌。

再一看作词作曲，是现在专辑热度依旧不减的余殷，不少人感叹，“原来是他啊，怪不得。”

夜深人静的时候，良宸独坐在客厅，只开了一小盏昏黄的灯，电台里还在播放这最新单曲。

良宸将江天珊的单曲听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想把其中的每一句歌词背后的含义都扣出来。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余殷给江天珊写了一首歌，歌词唱着“你是否会给我回应，你是否对我有特殊感情”。

他知道歌曲之只是歌曲，不用想太多，但是前世余殷虽然写了很多歌，也给江天珊写了很多，但是极少出现情歌，也没有一首这样充满小心思的歌。

良宸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关掉了音乐，最后还是忍不住走到了余殷的门口。即使他知道余殷现在很有可能还在录音室。

“良宸？”余殷沙哑地开口，是他产生幻觉了吗？这么晚良宸怎么会在自己家门口。

良宸原本只是打算在这里站一站，冷静冷静，没想到居然会看到深夜回来的余殷。不过他没有解释自己出现在的原因，而是上前一步握住了余殷的手，“你怎么了？声音这么沙哑？”

“好像有点发烧了。”余殷全身酸痛，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良宸摸了摸余殷的额头，有些烫，“发烧了。”

“家里有没有温度计？”良宸将余殷扶到了床上躺下。

余殷点点头，指了指房间里的柜子。

柜子里有家用医用箱，是之前姜哥帮他准备的。

良宸拿出温度计让余殷夹在腋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低声温柔地说道：“先量下.体温，我去煮个开水，待会吃药，好不好。”

余殷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良宸，而后点点头。

良宸兑好了酒精，又拿着两条毛巾回了卧室。

“38℃，我们先降温，苦、短、甜、长如果不行就要去医院了。”良宸看了体温计，低头对着余殷说道。

良宸先把浸软了的毛巾敷在了余殷的额头上，然后用毛巾浸了酒精拧干，帮余殷擦了擦颈前跟四肢。

余殷乖乖地配合着良宸的动作，让伸手就伸手，让抬头就抬头，直到良宸的毛巾伸向了他的腹部。

余殷涨红了脸，连忙抓住良宸的手，眼神闪躲，不敢看向良宸。

“乖，这里有大动脉经过，散热比较快。”良宸小声哄道。

“那我自己来。”余殷小声地抗议。

“好，那你来。”良宸无奈地妥协，将毛巾递给了余殷，余殷现在还发着烧，他怎么可能有什么想法呢？“不要擦到腹部，会着凉的。”

良宸拉着余殷的手，手把手地教他退温。

虽然是自己动手，但是在良宸面前，余殷还是忍不住羞恼。匆匆擦了几下，余殷就将毛巾扔回盆里，“好了。”

良宸无奈，帮余殷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

余殷任由良宸动作，但就是躺着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良宸。也许是生病让人变得脆弱，这一刻他对良宸的依赖丝毫不想掩饰。他伸手拉住了良宸的手，一语不发。

“乖，之前几天你熬夜太多才会生病，好好睡觉，我就在这里不走。”良宸伸手盖住余殷的眼睛，挡住了卧室里的灯光。

温热的掌心让余殷十分心安。

不一会儿良宸就听到了余殷均匀的呼吸声。

良宸笑着看着余殷的睡颜，突然觉得刚刚自己的纠结十分好笑。

就这么看着余殷，良宸都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半个小时后，良宸再帮余殷量体温时，余殷的体温已经降了下去。

他的手还被余殷拉着，于是他坐在床头，就这么看着……

早上，余殷是在鸟鸣声中起来的。

醒过来的时候，余殷就觉得浑身轻松，除了有点出汗后的不舒服。他看了卧室四周一眼，没有看到良宸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落。然而想起昨晚擦拭酒精退热的时候，余殷的脸又红了起来。

甩了甩头，余殷起身走到衣柜，拿了睡衣打算洗个澡。

听到声音的良宸从厨房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衣柜前的余殷。

余殷拿着睡衣转身，“你还没走啊？”

良宸拿起体温计递给余殷，“先量下.体温。”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昨天谢谢你。”余殷接过温度计，一边回道。

然而良宸却没有说话。

余殷一边夹着温度计，一边偷偷打量着良宸，总觉得对方是在生气。“良宸，你是在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良宸看着余殷，反问道。

余殷脑海里迅速闪过许多个想法，最后试探般地开口，“对不起，我以后不熬夜了。坚决不让自己生病了。”

“你要记得你说的话。”看在余殷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良宸才勉强开口道。

“嗯嗯。”余殷连忙点点头。

几分钟后，余殷拿出体温计，邀功般地递给良宸看。

良宸一看温度已经恢复正常，没有发烧，才点点头放过了余殷，“用温水擦下身子就好了，然后出来吃饭了。”

余殷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擦完，穿着睡衣就去了厨房。

“你刚发烧，要吃清淡点的。”良宸端出一锅粥，解释道。

良宸煮了一锅粥，又发过了一些新鲜的香菇跟肉沫，撒了一点盐，虽然清淡是十分爽口。

余殷肚子本就空空的，喝了一碗粥，整个人都舒服了。

他端着碗，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是有感而发似的，“以后嫁给你的人，那得有多幸福啊。”

这么一想，他又有些酸溜溜的。

良宸突然抬头望着余殷，眼神深邃，“等你感冒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什么地方？”被良宸一打岔，余殷那股莫名的情绪消散了不少，好奇地追问。

良宸神秘地摇了摇头，“等你感冒好了就知道了。”

余殷举起手，拱起自己的肱二头肌，“我好了，健壮着呢。”

“好没好，我说了算。”良宸指了指余殷面前的碗，“快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