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对于文珠怜的质问, 繁星集团做出了回应。

出人意料的，没有压热搜删评论也没有出律师函，繁星集团否认了她被集团动手脚控制的说辞, 却没有解释手环的问题, 只说可以解开手环，但她要向观众证明自己的创作能力, 否则就是造谣, 繁星集团的律师函会马上寄出。

他们会为她展开一个为期七天的24小时直播间, 除了和送吃喝的工作人员偶尔接触之外, 她接触不到其他人，她必须当着观众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创作, 证明她确实有创作能力。

文珠怜毫不胆怯地接受了这个挑战。

正如蒋荣所说，繁星集团不屑于搞这些小动作，却不知道这种傲慢, 让她得以钻空子，她可是拥有一个世界当金手指的人。

她知道，现实世界, 节目组一定会帮她, 他们别无选择, 否则虚拟世界的人, 会怀疑这个世界的真相。上一期，宋雎窈一个人猜到了世界的真相, 节目组都被喷得狗屎淋头，现在整个世界的人都怀疑，他们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覃威总导演，也许真的会被替换掉。

所以, 他们定然会帮她。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

繁星集团和文珠怜的赌约，全民关注，站繁星集团的、站文珠怜的，中立看热闹的，分成了这三个群体，直播还未开始，直播间里的弹幕就已经刷到飞起。

卫言也早早打开了直播间围观。

【坐等文珠怜打脸，我相信你，如果不是蒙受冤屈，怎么敢跟繁星集团这种庞然大物掰头】

【繁星集团厉害怎么了？厉害有罪了？有钱是原罪是吧？】

【这事太扑朔迷离了，谁也不站，等结果】

直播开始了，屏幕上，文珠怜坐车出发，来到她要进行连续一周创作的别墅，繁星集团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在门外，文珠怜伸手，工作人员便把她手腕上的手环给解开了。

文珠怜一看手环解开，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满心壮志。

既然是证明创作能力，为了防止她脑子里早有抄袭作品，繁星集团要求从网上弹幕里抽取创作元素，让文珠怜按照要求来创作。

文珠怜没在怕的。

第一次抽取元素有五个，分别是[鸡腿]、[可乐]、[恐怖]、[球鞋]、[垃圾]。

【这种元素，文珠怜能串联起来做成一首歌，那她是真的牛逼】

【我看她多久能做出来，她在求生岛乐园里，可是一首接一首不用脑子呢】

文珠怜表情认真，假模假样地做出创作的模样来。

……

而现实世界中，节目组已经请来了音乐圈里几个牛逼的创作团队，根据这几个元素开始创作歌曲。

正如文珠怜所想，节目组会全力帮她的忙，只是不是她想的丢脸那么简单，而是关系着节目组，尤其是总导演覃威的职业生涯存亡。

……

宋雎窈对文珠怜那边并未多加关注，她很忙，婚礼就订在不久后，时间上很紧，江白奇请来了世界上最好的婚纱设计师及其团队，加班加点非常忙碌。

宋雎窈要陪伴一大群的家人们，他们就住在繁星集团旗下大酒店里。江白奇自然不可能放着未来岳父岳母和哥哥嫂嫂们不管，每天比宋雎窈还要早过来，陪吃陪玩。

“白奇呢？？”

“我又找不到小奇奇了，你们谁看到他了？”

“……我在这里。”江白奇明明就站在不远处，现在只好直接走到他面前。

然后果不其然把人吓了一跳。

“请在下图中找到江白奇”的游戏，每天随时随地都在进行，一开始家人们觉得还挺有趣的，而且不信那个邪，每天都在玩，在比谁能更快找到江白奇，后来，心累了，眼睛也累了。

“宝贝，你跟我未来女婿说一声，让他去忙吧，不用来陪我们了，找他找得累，有时候玩得正开心，突然想起他在，我们却把他忽略多时，我们也有点内疚……”妈妈小声凑到宋雎窈身边说。放弃了，他们都服了，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怪人都有，他们也不少见多怪了。她当然更多的是开心，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女儿能一眼看到江白奇，这是什么命中注定的姻缘啊，一定会幸福的。

“好的，妈妈。”

宋雎窈去跟江白奇说，他应了一声，看起来很平静。

然而宋雎窈盯着他看了看，注意到他嘴角向下，表面平平静静，其实心里很郁闷。

宋雎窈笑起来：“怕做不成讨岳父岳母喜欢的女婿吗？”

江白奇被笑得耳尖微红，撇开头：“没有。”

然后被牵住手，“就算他们不喜欢你，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的。更何况，阿奇这么好，谁会不喜欢你呢？又聪明，又帅气，又可爱，闪闪发光……”

江白奇每次听到这种夸奖，就觉得非常难为情，手指都会蜷缩起来，心里默默纠正，她才是又聪明又帅气又可爱又闪闪发光充满魅力的人，他只是一颗小尘埃，不知道为什么，入了太阳的眼，得到了她的照耀。

也许是因为文珠怜他们口中的某种前情吧。但是即便觉得自己是某种感情的遗留才得到这种幸运，并非他确实有足够的魅力吸引了她，却也觉得那么幸福。

“再不转过来的话，就亲你咯。”宋雎窈温柔含笑甜美的声音传来。

他猛地转头惊愕地看向宋雎窈，随即又连忙转开头，心脏怦怦跳。要、要亲他了吗？

宋雎窈：“你这反应，是要不要我亲你呢？”

好像他说不要她就不亲了一样。

江白奇：“……”她好像又在逗弄他，他早就发现了，她对他就是这么恶劣，好像吃定了他一样，明明对其他人就是温柔可亲又谦虚包容的小姐姐。

宋雎窈：“不要吗？”

宋雎窈：“真的不要吗？”

“……要。”那富有特色的低哑嗓音像是被逼到墙角一样，放弃的响起。

落地玻璃窗上，倒映出少女踮起脚尖，亲吻背靠着墙壁的高瘦男人的影子。

楼外夜空清澈，星光闪烁，明月皎洁。

……

第二天中午，一个阿姨来给文珠怜送早餐，她提着一个篮子，把篮子放在桌上就走了。

没一会儿，文珠怜睡醒了下楼来吃早餐，客厅数个摄像头对着她，文珠怜一边吃一边对着镜头说：“我已经有点想法了，吃完就开始。”

【666】

【期待】

【一天就能创作出来的话，那真的是才女了】

【靠，别真的是要打脸了吧】

文珠怜吃完，很自然地从篮子里拿出一张纸巾擦嘴，同时起身进了卫生间刷牙漱口。

卫生间是整座别墅唯一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文珠怜一进去，立刻把刚刚那张纸巾打开，露出里面的乐谱。

文珠怜在现实世界中就是歌手，在记谱子上颇有一套，以最快速的速度记下来后，她把纸巾揉成团，扔进马桶里冲掉才出去。

“好了，开始干活了。”她擦着手出去，对正在看直播的观众说。拿起吉他，开始拨弄。

【哇……好好听哦！！】

【这是实力打脸了吧？文珠怜是真有创作才华，这总不可能作假了吧，从元素抽取到刚刚送早餐的阿姨，都是裁判方的人】

【裁判方是政府哦，肯定做不了假】

【宋雎窈真的为了搞文珠怜，让江白奇给文珠怜下这么大一个套？太恶毒了吧，要不是文珠怜真材实料，真的是被冤死了】

【不愧是写小说的，宋雎窈脑洞真大，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这才第一天，是不是真的有才华，往后看吧】

七天直播，24小时都在网友眼皮子底下，文珠怜平均一天半一首歌，全部根据网友弹幕元素来写，每一首都相当出色，一时间网络风向完全变了，#文珠怜真材实料#都上了热搜榜第一，紧随其后的是#繁星集团陷害#。

人们觉得这已经是实锤了，繁星集团老板江白奇为了帮宋雎窈报复假千金，设了很大一个局。

卫言看着直播，没想到节目组真的帮文珠怜，他有些膛目结舌，节目组以前还坑明星审判官呢，这一次居然帮文珠怜到这种程度，看来宋雎窈这第二期，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啊。

他有点儿好奇了，好想退出，但是退不出，不过，第二期应该快结束了吧？

此时，审判秀直播已经进入现实世界时间最后半个小时。

【最后半个小时了，看来江白奇和宋雎窈还是输了】

【估计他们打死也没有想到，文珠怜背后是有一个世界做金手指的】

【卑鄙无耻了一点，但是总比被虚拟世界的NPC发现世界的真相来得好，代入文珠怜的视角，还挺爽的】

【节目组是真的无能，只能用这种办法取得胜利，呕吐】

【跟一个杀人犯斗，需要讲究光明磊落吗？】

代入文珠怜视角的观众觉得很爽，开金手指，打脸，正是大众最喜爱的元素之一，可其他不代入文珠怜视角的，知道真相，看到这种剧情就会觉得很别扭很不舒服，宋雎窈和江白奇太惨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这谁搞得过？节目组随时都能让真人穿了能跟她接触的NPC，给她传小纸条，她的才女之名可以坐实，事情变成这样，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文珠怜从别墅里出来，阳光灿烂，站在门外等蒋荣，她刷着手机，看着上面骂宋雎窈和江白奇的评论，心中满是畅快。

这一次，别想再像第一期那样，留下什么精彩结局了宋雎窈，就这样，以被虚拟世界谩骂的无可奈何的姿态结束吧，那些慕强者，会脱粉离开的，因为他们终究知道了，宋雎窈不过如此，不是不可击败的，第一期只是意外。

文珠怜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着蒋荣来接她，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的表情，有没有被她折服，她有没有帮助到他。

过了好一会儿，一辆车子开了过来，宋雎窈从车上下来了。

文珠怜看着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这一下，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和江白奇的关系，反而成为了解释不清的疑点。

“一起走走吗？”宋雎窈走到她面前，微笑着问。

“好啊。”文珠怜笑着说。她倒是想看看，她要说什么。

两人沿着马路前行，一路上都没见到人和车，安安静静，只有风轻轻拂动，宋雎窈的侧面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轮廓清晰。

经过一面公告栏，栏上贴着一张电影宣传海报，海报上画着一个很大的鱼缸，鱼缸里有一个男人，他正在用自己的头砸鱼缸，片名叫《鱼缸里的人》，根据屠龙公主小说改编。

宋雎窈脚步顿了顿，说：“你看过我的书吗？”

文珠怜：“不好意思，我每天都很忙，哪有空看你的书？”

“《鱼缸里的人》故事主人公叫落塔，落塔的生活从小到大都十分平静安宁，有着所有人都有的烦恼和快乐，直到后来他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他的兄弟姐妹、父母、同事，几乎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对他说谎，他想要逃离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却发现总会有无数事情在阻碍他离开。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操纵这一切，信任的家人和朋友，成为了帮凶，将他困在一方天地里。他感到崩溃，疯狂和绝望，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珠怜听着听着，忽然感觉头皮微微有些发麻，有一种不对劲冒了出来。这，这说得好像是宋雎窈，或者说是每个被审判者的剧本……

现实世界中，观众无不停下了想要发出弹幕的大脑，屏住呼吸听着宋雎窈的每一句话。

审判秀演播大厅，工作人员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头皮一点点收紧的感觉。呼吸屏住，心跳加速。

“后来，他终于发现了荒诞的真相，原来他身处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无数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观察他的一切……”

文珠怜：“然后呢？”

“落塔恐惧、愤怒，他开始挣扎，想方设法逃离这个世界，并且准备尝试自杀这个最后的办法。这时，真实世界的人告知了他另外一个真相。原来落塔在现实世界中，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在一次战争后，他成为了绝无可能醒来的植物人，帝国为了补偿和奖励他，将他的精神体放入了虚拟世界里，为他安排了家人、朋友、爱人和同事……那些在现实世界看着他的人，其实都是爱他关心他崇拜他的粉丝。他们为他花钱，让公司给他他们想要给他的一切。

“如果落塔要选择离开虚拟世界，那么他就会回到植物人身体里，在黑暗中沉默无人关注的消亡，但他如果选择留在虚拟世界，那么他就可以在要什么有什么，并且全民关注中幸福的死去。但落塔哭着大喊着这不是奖励，而是背叛，从高楼一跃而下。世界从此一片黑暗。”

文珠怜：“愚蠢，好死不如赖活着。”

宋雎窈：“是的。所以故事的结尾是，第二天，落塔在清晨自己的床上醒来，一切如常，他洗漱完，一边赶公交一边跟邻居打招呼，笑容一如既往的阳光清爽。”

【靠，细思极恐！】

【好可怕，让人赤裸裸的生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一切按照别人的意志走，本身就是惩罚吧，奖励个屁，感觉是精神上的强奸】

【宋雎窈怎么会写出这种故事啊，天啊，她又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了吗？】

【原来《鱼缸里的人》是这样的故事，难怪江白奇会做出求生岛乐园！】

【还好还好，我以为她的故事会是虚拟世界里的人在接受审判呢，吓死我了，原来不是】

节目组虽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但听完，也略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以为他们要掉马了，掉马的感觉也太可怕了。

文珠怜抖了抖，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不会以为跟我聊聊天，促进感情，就能不道歉，把你对我做的事一笔勾销吧？”

“我对你做了什么？”

“你还敢问！我告诉你，你装傻也没用了，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我的才华，知道我是被你们陷害冤枉的，所有人都会站在我身边！”

宋雎窈挑了挑眉梢，依然保持着温柔的微笑：“你的才华……你刚刚不是问我，跟你说《鱼缸里的人》是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你怎么能保证，自己是不是处于鱼缸之中？”

文珠怜怔住：“什么？”

宋雎窈只是微笑，少女站在她面前，乌发如墨，柔顺温柔的披着，裙摆摇晃，香气阵阵。只是她的笑容，忽然变得好像有些远起来，那双清澈乌黑的眼眸，好像也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文珠怜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如何能保证，自己没有在鱼缸之中？你看看这个世界，阳光、天空、雨露、清风，一切都真实无匹，你打开手机，能看到网友对你的支持，你的名字还在热搜榜上挂着。但，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呀，这里是求生岛乐园哦。”

文珠怜血液都冻结了，她脸色发白，摇头：“不、不可能！不可能！”她疯狂地朝宋雎窈扑过去，身体却从宋雎窈身上穿了过去，摔倒在了地上。

她倒抽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被砂砾磨出伤的手掌。

“文珠怜，还有你背后的那些人，如何能保证，自己不在鱼缸之中？”宋雎窈转头，像看向了鱼缸外的人，目光对上了那看不见的镜头，冷锐地穿透每一个观众的心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吓死我了！！】

【卧槽卧槽毛骨悚然！】

【所以文珠怜现在，又在虚拟世界的虚拟世界之中？她什么时候进去的啊！】

【完全想不起来破绽在哪里，文珠怜到底什么时候被放进虚拟世界的，卫言呢？卫言特么也进去了吧？他还躺在那里舒服的上网等审判秀直播结束呢，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假的世界里，爹妈都是假的！】

【我们如何能保证自己不在鱼缸之中？】

【宋雎窈真的已经发现了世界不是真实的，她什么时候发现的？到底什么时候又露出破绽了@审判秀节目组@审判秀节目组，出来解释一下！！】

观众们要疯了，犯困的都被吓得清醒过来的。

节目组也傻了，他们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结果神经刚放松，就再次绷紧了。他们居然又掉进了他们的陷阱里！！！文珠怜是什么时候进入虚拟世界的，游戏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他们帮文珠怜创作的歌……

老天！

“不可能？我的手环已经被解下——”文珠怜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大睁，她已经在虚拟世界的虚拟世界里了，所以她在这里解下的手环，也只是假的，虚拟世界外的自己，仍然被扣着。

文珠怜唇瓣颤抖，惊恐的情绪化作渔网将她包裹。眼睛、耳朵和触觉等知觉都开始蒙骗自己，眼见耳听都不一定是真的的感觉，让她惊恐，像是在做一场醒不过来的恶梦：“……我、我什么时候被投进来的？蒋荣呢？”

“蒋荣是假的，你的否认抄袭直播也是假的，网友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文珠怜连忙拿出手机上网，却见之前她看到的热搜，早已经消失不见，她一搜自己。

网友：文珠怜失踪好久了，应该被封杀了。

网友：她哪还有脸出现，抄袭狗，恶心，我怀疑那些被她抄袭的人怎么样了。

网友：比起她的人品，抄袭这件事都不算严重了，真是我见过的最白莲最恶毒的人，比恶鬼还恶鬼。

网友：文珠怜最好就这么沉寂下去，不要再出现，要不然能让我隔夜饭都吐出来……

网友：政府肯定会封杀这种人，小孩子以她这种人为偶像，性格会被影响成什么样！

……

“啊！”文珠怜触电般把手机扔出去，这些字眼，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一直逃避不敢看的，就是这些骂她的话啊。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文珠怜崩溃大吼，形象全无，“节目组！快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

宋雎窈：“抱歉，我的婚礼时间快到了，我该走了。”

“宋雎窈！”文珠怜猛地抬头，“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你是鱼缸里的人，还结什么婚！我告诉你，没错，一切都是假的，你身边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你哥哥，你家人，还有江白奇也是假的！”

崩溃吧，像她一样崩溃吧，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连自己的身体都在欺骗自己，让她以为一切都是真实的。结果一切都是假的，父母、爱人，爱和友谊，全都是虚假的，还有无数的人在外面盯着，就像看小丑一样看着自己！

快崩溃吧！！！

宋雎窈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身影化作星光破碎开，消散无踪。

……

宋雎窈睁开双眼，从全息舱内醒来。

她手刚一抬，就被江白奇握住，温暖又结实，握住她的力道不紧却又十分稳，将她拉起。

这里是繁星集团总部1号科研大楼八楼，A801号大实验室，这里有肤色各异穿着各种军装的各国政府大人物，以及繁星集团的科学家们。

宋雎窈隔壁的全息舱里，文珠怜正躺在里面，而前面大屏幕里，她正在空无一人的路边崩溃疯狂的大吼大叫，似乎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

可不是吗？怎么能控制得住呢？她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太久了，八年的时间，万千宠爱，家境富裕，人人追捧，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梦幻人生，早就把她养成了另外的性格，被捧得越高，就越不能承受摔下来的痛苦，心理承受力变得脆弱，早就不是现实世界的那个三十岁的歌手文珠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