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跑掉了……

富江看着消失的黑洞，突然想起毛球的主人茨木童子，那个突然出现在现代对他动手的大妖怪。茨木童子与酒吞童子离开时，也是用同样的手法撕裂了空间。

他有点明白了，这是女阴阳师逃走之后不甘心，又找了两个大妖怪来，妄图将还未参加富江大乱斗游戏的自己除掉。

不得不说真是聪明的想法。

可惜她总是太低估对手了。

富江想着养在家里的毛球，绒毛越发蓬松光滑的小家伙似乎与它原来的主人存在着某种关联，或许可以想个办法，亲自去见那位女阴阳师一面。

他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说出了要将两个富江留下的话，结果却跑了一个，让他的心情不是十分美妙。

这种时候转移注意力是最好的，比如看一看突然从富江魅惑中清醒过来的众人，特别是宇智波斑大人。

宇智波有写轮眼加成，在幻术方面还算擅长，万花筒写轮眼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结果这次无一例外全部翻船，开着须佐能乎的宇智波斑似乎很有把破得不能再破的木叶重新砸一次的冲动。

“为什么停下来，”宇智波斑带着阴森的笑容对富江说，“继续。”开着须佐能乎大踏步朝富江走来，爆发的怒气令富江都为之侧目。

同样的事放在柱间大人身上，也只是情绪失落而已，宇智波多纤细敏感，受到的冲击也就更大。加上宇智波斑本人极度的自负傲慢，被一个莫名出现的女神轻而易举的控制了，女神又被富江杀死了，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想大闹一场。

富江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纾解心中的郁结。

看来人类在很多方面是共通的，比如转移注意力。

富江的郁闷在宇智波斑的痛苦上得到了舒缓，看着宇智波难看的脸色，心情突然就变好了。不仅是放跑了另一个富江的郁闷，就连当年被宇智波兄弟按在地上摩擦的旧仇都变淡了。

果然快乐还是要建立在对手的痛苦上啊。

五影村的忍者们已经经历过了一次，面对眼前的状况也能熟练的安慰自己，大部分亡者被富江送了回去，仅剩的十几个忍耐力也非常漂亮，除了开着须佐能乎的宇智波斑，场面没有太失控。

式神那边就有些严重了。

在成为女阴阳师的式神之前，他们本就是妖怪，而大部分妖怪都是从怨恨中诞生出来的。相比人类，他们活得更加肆意自由，喜怒哀乐都无需掩饰，当被羞愤折磨欲死的时候，就将心中的情绪化作力量释放了出来。

富江冷眼看着，只觉得刚才他们要是拿出这种气势，自己也不会赢得这么轻松，毕竟当年只大天狗也能与自己打上一天。

虽说自己离开平安京后，又继续在藏猫猫游戏中过了几百年，可妖怪们也不该如此孱弱。

这一届的妖怪不行啊，富江看着平摊在土里的大岳丸叹息。

“你有什么打算？”忍者那边的骚乱还没有平息，身为局外人的富江不愿掺和，就跑过来找大天狗。

他还记得出门之前管着神社委托的椒图抱怨人手不够呢。

而且富江自己本人也有点私心，关于从来没有一个厉害点的妖怪愿意成为自己式神这件事。

平安京时，大神官川上富江的名声不比阴阳师安倍晴明弱，打败过的妖怪也多不胜数，富江自认在成为大神官期间，一言一行都符合神官高洁的品性，态度温和微笑诚挚。但是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个妖怪愿意成为他的式神呢？

难道自己特别倒霉？

为了转运他甚至去捉了一个座敷童子来，结果小妖怪整天哭唧唧，被独占欲爆表的肉球追着咬，闹得整个神社都翻天了。不得已只能把座敷童子送走，寂寥的抱着心满意足的肉球晒太阳，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肉球还冷傲的昂着头哼哼。

后来萤草帚神他们，富江都只敢让他们住在做成盆景的庭院结界中，以免被肉丸发现。狗鼻子灵得很，有次偷偷捡回一只受伤的雪童子，还来不及劝说对方成为自己的式神，出去吃个饭回来就不见了，只剩肉球躺在为雪童子准备的小被子里闭目养神。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了，他假装漫不经心的看着大天狗，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大天狗沉默着，比起被一个人类控制的愤怒，他更多是的是羞于让神官见到现在的自己。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握着短笛的手收紧，骨节泛白。

他想杀了那个女阴阳师。

“你想复仇，我可以送你回到原来的世界。”富江打量大天狗的神色，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虽然很想打破魔咒，但富江也不愿乘人之危。

大天狗还未回答，大岳丸就抢先开口：“送我回去！”浑身漆黑的大岳丸双目赤红，重新凝聚起的磅礴妖气毫不收敛的爆开，狰狞可怖的面孔让海国最大噩梦的名头名归实至。“我不会放过那个女人！我要将她撕碎！”

在大神官的剑下活下来的妖怪与大岳丸有同样的想法。

他们都是在战斗中从头到尾都站在左侧，先前对藤原的尊崇爱戴有多纯粹，此刻的恨意就要多深。这股恨意支撑着他们站了起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艰难挪动到大神官身边，身体上的伤痛无法掩盖他们眼中的亮光。

“顺便搭上你们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要想清楚，在你见到她的瞬间，你们就会忘记仇恨，再次臣服于她。真的要在把自己送给她一次吗？”

妖怪们的脸更黑了，两面佛已经开始怒吼了。

对比之下，本就对女阴阳师没有多少敬畏，在战斗中站到了右侧结界中的的妖怪就好很多。

“大概是因为藤原大人……藤原只对化身俊美的男性妖怪感兴趣的缘故吧。”青行灯心中毫无波动，“对我们这些女性妖怪就是很表面的友善。”只有天真无邪容易被哄骗的小妖怪才会被她和善的外表欺骗。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御馔津蹙眉，本以为战斗结束后不管怎样都会有一个结果，谁料想藤原就这么果断的逃走了……

“如果你们愿意，”眼看时机已经差不对，富江缓缓开口：“可以跟着我。”

沉默在蔓延。

富江大神官式的圣洁微笑僵在了唇角。

为什么？！！！

武力上也碾压了，精神上也打击了，现在不是应该心怀感激的答应下来吗？哪怕是为了复仇做的表面样子也行啊！这种沉默的氛围让富江的信心产生了动摇，他怀疑自己被谁下了咒，要纠缠自己一生。

“你们考虑一下。”优雅温和的大神官打破了沉默的尴尬。“决定之后告诉我。”

“不用，”大天狗收起翅膀，轻轻落到了富江身前，目光停在在风华绝代的神官身上，带着几分叹息与不甘，最后还是低下头：“我愿意。”

从可以平等交谈的身份，转变为仰望者的身份。

然而代表誓约的咒令并没有在他说出愿意之后束缚他，大天狗不解的看向神官。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所说的跟随我，不是要你们成为我的式神。我并不需要你们来替我战斗，”富江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一扇翅膀耷拉着的大天狗，“我能打得过的我自己会出手，我打不过的你们上去也没什么用。”

如此直白的嫌弃，偏偏就是事实，一群名字说出来都会吓坏小妖怪的大妖怪们无法反驳。

胀鼓鼓的怒气一下子就蔫了，这么想原来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吗……

“不需要誓约和咒令，只是暂时收留你们，等我抽出空去见那位女阴阳师的时候，顺便把你们带过去。”

“我愿意！”很崇拜大神官的姑获鸟率先站了出来。

开了个头，后面的就接连二三的跟上了，富江终于打破了不能收服大妖怪的魔咒。

收好容纳了数十名大妖怪的绿色光球，富江转走向在柱间大人的安慰下愈发火冒三丈的宇智波斑。

“不用太放在心上了斑，只是一时不察被辉夜控制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我也一样对辉夜跪拜了，中了术也没办法啊。”千手柱间宽慰着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在他的宽慰下，又想起了自己对自称女神的辉夜单膝跪拜献上忠诚，以及当时心中涌起的温柔爱慕，都是些令他恶心的感情，怒火怎么能消。

“大哥，你不要再说了。”千手扉间语气沉重，在遭受了一场强烈的精神冲击后，他至今无法完全走出辉夜女神的阴影，不想在这种状态下和宇智波家开战。

不止是千手和宇智波，在场存活下来的忍者们此刻的精神都是极不稳定的，情绪十分激动，这些忍者中不仅有木叶的忍者，还有其他几个忍村的忍者，关系微妙，如果动起手来，后果肯定很糟糕。

所以不能再让大哥继续刺激宇智波斑了。

“我只是在安慰斑啊。”被弟弟阻止了的千手柱间十分无辜的说，“斑你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呢？”

宇智波斑回以一个杀气腾腾的眼刀。

富江很怀疑木叶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也许是木叶的五代火影说了谎，宇智波斑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和柱间大人做朋友的人，这两人真的联手建立了木叶吗？

或者宇智波斑对柱间大人的容忍度特别高？

“呀，富江，你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发现富江走近，千手柱间热情的打了个招呼：“真不错啊，只有你没有被辉夜控制，难道是拥有比写轮眼更厉害的轮回眼的缘故？”

千手柱间一句话，就给富江拉了一大波宇智波斑的仇恨值。

“我记得你说有问题想问我。”宇智波斑危险的眯起眼。

“是的，我对这只眼睛的掌握还不是很熟练，血轮眼与写轮眼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想宇智波斑大人应该可以帮我解答。”

“或许吧，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一个千手呢？”

富江叹了一口气，默默拿出了影贝，这个东西他本来是打算离开时留给柱间大人当做赠别礼物的，既然宇智波斑这么迫不及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考虑到如果被几百名来自不同忍村的忍者看到宇智波斑对辉夜女神的恭敬顺从，宇智波斑可能会羞恼得大开杀戒，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看比较好。

可惜宇智波斑不能体会这份苦心，冷冷的说道：“就在这里吧，我想我们还有其他事，”他深沉的看了柱间一眼，“没有太多时间浪费。”